張貴則再無話可說,跟著李老頭進了兵營食堂。木材不要銀子。
兵寨外面不足百步漫山遍野,想砍多少都有。
鹽,不要銀子。
寨子裡就要鹽田,夠把人吃成夜麼虎子。
冬瓜、南瓜、地瓜、土豆,兵寨中的沙土地就能種。
所以火頭準下的吃食是,東瓜南瓜切片鹹湯燉地瓜土豆塊。
只是當官的除了鹹湯,還有一碟油熬鹹魚。
其中能明顯的看出,李老頭的鹹魚個頭大了些。
張貴砸吧了幾下嘴,望著李老頭道:“李大人,我年輕輕,見識短,雖然知道咱們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團練。
可這就有點過了吧。
就算郡城周圍的金主覺得‘芝海寨’沒啥用了,短咱的銀子。
可就算一兩不給,單單靠水吃水,兵丁伙食裡的海魚也能吃吐了吧。
何至於只有當官的才能有條小鹹魚。
你不會說,立了百年的海兵寨子,因為精忠報國日日操練,所以幾千兵丁找不出幾個會打漁的吧?”
李老頭苦笑著低下了頭,“那絕不會。
不瞞都督,老朽年輕的時候就是一把打漁的好手。
可咱們團練兵寨,除了兵丁還有他們的爹孃妻兒,年幼的弟妹。
大人都好說。
但那些不滿十二的孩子,也一年到頭吃不到油脂,正經糧食的話,乾瘦長不高不說。
氣血虧空還容易生病夭折。
因此我就把.”
“行了,行了,李大人。
你這話說的是真是假,我自會徹查。
如果是信口開河,那咱們就算總賬。
要是真的。
明日也不必讓伙頭多采買什麼了。
搞不來銀子前,我就跟你們一起天天吃瓜薯鹹湯!”
張貴看著遠處大木桶裡黃白相間,燉的稀爛的鹹湯突然感覺樣子有些作嘔,但還是硬著頭皮撂下狠話。
咬牙大步走到離自己最近的木桶前,親手拿碗盛了滿滿的足料鹹湯,大口吃了起來。
人間有五味,酸甜苦辣鹹。
其中酸、甜、苦、辣四味只是調味,缺了也就是珍饈美味跟難以下嚥的差別。
可‘鹹’卻必不可少,沒了能要命。
甘薯甘甜,冬瓜清口、南瓜土豆久煮軟糯,加上海鹽調和滋味,火候到了其實並不難吃。
張貴一吃竟沒有收住,一頓下去了足足兩桶,看的手下目瞪口呆。
吃飽了飯。
張貴在兵寨的都督衙門後院,安頓了下來。
有雜兵給點上火盆,驅走了堂屋的陰冷。
李雲博神情複雜的走了進來,拱手道:“都督可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倒沒有,我就想問問,寨中的將官為什麼除了你一個副都督外,就只剩下了隊率。
中間的百衛、副百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