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何氏的話,李步蟾不知是悲是喜。
他原本想來,何氏的到來,大機率是三種反應。
常見的是哭天喊地型。
“你怎麼可能死了?”“你不能丟下我!”“天啊,我該怎麼活?”
也可能是冷靜復仇型。
“這是哪個害的你?”“你一向與人為善,哪個天殺的下得去手?”“彥哥,你晚上託夢給我……”
還可能是自我安慰型。
“我是在做夢,彥哥你告訴我是在做夢!”“等下彥哥就回家吃粽子了!”“你們都在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
李步蟾怎麼都想不到,何氏給了他第四種反應,潘彥的婚禮算下來,也就過去了兩個月,不得不說,這個很強大。
潘彥有後,李步蟾也很高興。
看何氏情緒還算穩定,蔣桂枝扶著她,走到石安之面前,聽他問話。
何氏輕輕推開蔣桂枝的手,自己站著。
獨立站立的她,彷彿失去了所有的重量,微風和陽光直接穿透了身體和靈魂。
“今日我們兩人看完龍舟之後,我先回家煮著粽子,等彥哥回家……”
“他過兩天就要押船去武昌,說是去朋友家坐一坐……”
“朋友?也沒有說是哪位朋友,但彥哥的朋友不多,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彥哥一向義氣,與人為善,沒聽說與人有怨,都是別人欠他的,他從來不欠別人的……”
“……”
何氏沉浸在回憶裡,李步蟾有些擔憂,走到石安之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石安之聽了李步蟾的猜測,沉聲問道,“幾成?”
李步蟾想了想,“本來是五成,但聽她一說,八成!”
石安之點點頭,李步蟾從不虛言,八成的機率已經很高了,而且,即使是抓錯了再放,總比潛逃了再抓要好。
梁勇站在石安之的一側,石安之起身跟他說了幾句,梁勇毫不遲疑,都沒有過來詢問李步蟾,便點了幾人,轉身而去。
這時陳老實的驗屍也完成了,書吏將屍格交給皮司吏,皮司吏看過之後,跟陳老實複核幾句,將屍格呈給了石安之。
石安之看了之後,將屍格遞給何氏,“潘家娘子,你且看看,對仵作之言,有無異議?”
何氏拿著屍格,上前撫看著潘彥的屍身,啪啪地掉著眼淚,卻仍舊逐字逐句,一處處地核對。
李步蟾則將張成拉到一邊,商量起潘彥的後事來,何氏一個婦道人家不方便出面,自己是潘彥的朋友,何氏叫他一聲“李家叔叔”,自然義不容辭,要讓潘彥儘快入土為安。
何氏腫著兩隻眼,蔣桂枝扶她過來,將屍格還給石安之,哽咽道,“民婦並無異議,願籤甘結,還請縣尊老爺早日將兇犯繩之以法,為拙夫報仇。”
“你且安心料理後事,回家後不要多想,好生養胎,有事到縣衙來,本官與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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