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海帆影

第23章 天生有罪

至於讓誰幫忙,自然是白天時候才結識的那位森法船長了。就像當初冒險登島來試探魔鏡一樣,他同樣也想用這個意外試探一下那位森法船長,這是另一個原因。

一路來到信翁酒館,坐在門口的那兩名衛兵熱情和他打了聲招呼,後者也予以熱情的回應並且閒聊了兩句,這才上樓敲響了森法船長的房門。

只不過,在片刻的等待之後,開門的卻並非森法,而是隔壁房間裡走出來的路廷先生。

“程浪船長,有什麼事情嗎?”路廷先生說到,“森法船長還沒有回來。”

“確實有些事情”

程浪猶豫片刻後說道,“我的一名船員不久前中槍了,我想找一位嘴巴足夠嚴的醫生幫他取出身體裡的子彈。”

“你的運氣不錯”

路廷先生說著已經走回了房間,但他卻並沒有關上房門,“我在成為船長之前擔任了十幾年的船醫,如果你認為我的嘴巴夠嚴,我或許可以幫忙。”

“那就麻煩路廷先生了”程浪感激的說道。

“相比你對我們的幫助,這不算什麼。”路廷先生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多了一個皮質的挎包,“我們走吧。”

“和我來”

程浪稍稍鬆了一口氣,轉身下樓,和路廷先生刻意拉開距離,一前一後的離開信翁酒館,登上了女武神號的甲板。

“他在貨艙”

程浪說著,已經拿起一盞船燈點燃走在了最前面幫忙引路。

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周圍,路廷先生暗中提高了警惕,也握緊了被藥箱擋住的燧發槍,跟著走進了空無一人,甚至沒什麼異味的火炮甲板,接著又走進了異常乾燥的貨艙,看到了不遠處油燈下半躺著的人,更看到了周圍散落的那些已經破碎的玻璃管。

這拿來的有錢人?路廷先生暗自嘀咕了一句,神色如常的走到那個老人面前,“你的傷口在哪?”

“肩膀,還有大腿。”

中槍的男人說著,艱難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但卻並沒有脫掉斗篷。或者更準確的說,他刻意用撩起的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臉。

路廷像是沒有注意到一般,開啟包摸出了一個玻璃藥瓶,扒開木頭瓶塞,往傷口處倒了一小口透明的液體。

頓時,濃密的氣泡自傷口周圍湧出,中槍的男人也跟著發出了一聲慘叫。

路廷先生可不管那個,從包裡摸出一把長嘴鉗子,用剛剛的藥水隨意衝了衝便伸進了傷口裡。

在程浪齜牙咧嘴的注視下,在那個老男人的慘叫中,第一顆子彈被成功揪出來丟到了一邊。

緊隨其後,他又故技重施的取出了第二顆子彈。

“好了”

路廷先生乾脆利落的收起了工具和藥瓶,“如果你還捨得,就再給他用兩支治療藥劑,如果不捨得,大概一週應該也能痊癒了。”

“麻煩路廷先生了,請問診費是多少?”程浪感激的說道。

看了眼那個男人,路廷先生笑著說道,“診費就算了,程浪船長,如果可以的話,不如把你們這條船的物資採購的生意交給森法吧,坦白說,我們希望透過大宗採購來拿到更低的進貨價格。”

“沒問題”程浪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這是我今晚聽到的最好的訊息了”

路廷先生和程浪握了握手,“以後這種生意我們就在信翁酒館談就好了。”

“是我小題大做了”程浪歉意的說道,他當然聽懂了對方的暗示,他們過來只是來談物資採購的。

“既然這樣,我就先告辭了。”

路廷先生拎上一盞油燈,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明天一早,我讓森法船長來拜訪您詳談採購的事宜。”

“期待和森法船長的再次見面”成了同樣拎上一盞油燈,在一本正經的客套中送路廷先生離開了女武神號。

目送著對方走進信翁酒館,又目送著那兩位衛兵端著啤酒和吃喝走出來繼續幫他守著這條船,程浪遠遠的摘下頭上的三角帽揮了揮算是打招呼,隨後在那兩位熱情的衛兵揮手回應中回到了貨艙。

“現在可以說說你們的身份了吧?”

程浪收起對方擺在一個木桶上的大部分治療藥劑,只給對方剩下了兩支,“至少也讓我知道你們叫什麼,另外,你的孫子呢?”

“謝謝”

這老人說著,從斗篷上扯下兩塊布,自顧自的包紮好了傷口,又將那兩支試管拍在了上面,同時嘴上又說道,“雅索,出來吧。”

他這邊話音未落,那個躲起來的瘦小個子也小心翼翼的頂開了一個木桶蓋子,從裡面笨手笨腳的鑽了出來。

“我叫格爾塔”

說著,那完成了包紮的老人也終於摘下了他頭上裹著的斗篷。

“嘖!”

程浪驚訝的看著對方。

這老爹看著能有五六十歲的年紀,方正憨厚的國字臉,滿頭的白髮紮成了一個很短的小辮兒,但在這滿頭的白髮裡,卻有一對兒毛絨絨的狐狸耳朵!

“這是真的?”程浪下意識的看了眼對方的兩側臉頰,果然沒有正常的耳朵!

“你說什麼?這個?”

格爾塔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同時那對兒毛茸茸的大耳朵還抖了抖!

“福瑞控的天堂!可惜是個老爺們兒!”

程浪不由的在心底唸叨了一句,接著卻聽格爾塔說道,“你沒看錯,我確實是獸人。”

見程浪下意識的看向旁邊那個瘦小的影子,格爾塔略顯警惕的將其拽到身後,“這是我的孫子雅索,他比較害羞,而且臉上有傷,所以.”

“抓你們的人是獵魔團”

程浪提醒道,“我願意救你們說明我不太在乎獵魔團,但這不是你們隱瞞一些隱患給我和我的船帶來麻煩的理由。”

“我們已經支付船票了”格爾塔說道。

“我也額外付出了足夠多的治療藥劑”程浪提醒道,“而且我還殺了獵魔團計程車兵”。

“抱歉,我們我們這就下船。”格爾塔說著,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隨便你”

程浪提醒道,“就算你現在下船,我也沒辦法退你船票,另外請讓我提醒你。

如果你下船,再遇到麻煩我是不會幫你的,即便你能再拿出一杯波塞冬之血。”

程浪有必要知道對方的秘密嗎?當然有必要,他總要知道對方身上的麻煩有多大才行,他自認是好人,但不是爛好人。

提醒也好,忠告也好,又或者威脅也罷,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已經走到樓梯邊的格爾塔不得不停了下來。

“沒什麼好隱瞞的,你肯定也猜到了。”說這話的卻是名叫雅索的小個子。

沒等格爾塔阻止,雅索已經扯掉了自己身上的斗篷。

“果然是黑頭髮”

程浪立刻注意到了對方僅僅只有寸長的黑色頭髮,接著才注意到,那張小臉雖然髒兮兮的,但卻過於精緻了些。

“你是個女孩兒?”程浪錯愕的問道。

“雅芙索,是個天生有罪的黑精靈。”

這個女孩兒直勾勾的看著程浪自我介紹道,“船長先生,如果你願意把我賣給獵魔團的話我是不會反抗的,只要你用船心發誓能把格爾塔爺爺送回冰霜公國就夠了。”

見格爾塔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程浪笑了笑,也不急著離開了,重新坐在橡木桶上問道,“能說說你們想去海盜城的原因嗎?”

“海盜城是唯一能讓黑頭髮的人光明正大生活的地方”

雅芙索強忍著全身因為恐懼產生的顫抖說道,“格爾塔想送我去海盜城。”

“你們.是什麼關係?”程浪忍不住問道。

他曾經聽魔鏡介紹過大陸六國的情況,被其餘五個國家包圍起來的精靈公國就是個內陸國家。

他們和北邊以獸人為主要群體的冰霜公國守望相助,但卻用法律來禁止兩個種族通婚。

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這祖孫倆是怎麼回事?

“她的祖父和我是很好的朋友”

格爾塔嘆了口氣解釋道,“在很多年前,她的祖父祖母就因為意外去世了,她的媽媽也是由我照顧長大的。

後來,她的媽媽生下了她,對於那些尖耳朵酒鬼來說,黑色的頭髮和瞳孔,還有人類的耳朵是禁忌般的存在。”

“所以我的爸爸媽媽名義上放逐了我,但暗地裡卻祈求爺爺把我救了回來。”

雅芙索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爺爺的保護下小心翼翼的活著,直到5個月前有人意外發現了我的存在。”

“為了讓她能活下去,我唯一的選擇就是帶著她從冰霜公國北邊的極境海搭上朋友的船離開,想辦法把她送去海盜城。”

格爾塔疲憊的說道,“一週前,我們的朋友把我們送來了朱鳥群島,我們還沒來得及找到一條去海盜城的船就被獵魔團的瘋子盯上了。

好了,船長先生,我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如果你打算把雅芙索賣給獵魔團,就先從我的屍體身上跨過去吧。”

“最後兩個問題”

程浪問道,“首先,你們的波塞冬之血是從哪來的?”

“當年她的爸爸媽媽留給她的”

格爾塔無奈的答道,“你還麼?”

“如果把她送去了海盜城,你有什麼打算?”程浪問出了新的問題。

“我?”

格爾塔笑了笑,“當然是留在海盜城,這個小可憐只有我這麼一個家人了,如果我能有機會和她一起去海盜城,當然是留下來照顧她了。”

“那麼.”

程浪突兀的開口問道,“有興趣留在我的船上工作嗎?薪水好商量。”

“你你說什麼?”格爾塔錯愕的問道。

“我說,薪水好商量。”

“上一句”這爺孫倆異口同聲的問道。

“有興趣留在我的船上工作嗎?”程浪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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