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著自由洋流經歷了足足一週日夜兼程的航行,女武神號和老實人號終於進入了絕望海的範圍。
所謂的絕望海,並沒有一個確切的界限。
而它之所以被稱為絕望海,一方面是因為這裡惡劣的海況,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這片海域除了時不時便大面積持續出現的迷霧之外,還是海怪的地盤。
程浪當初運氣好遇到的是脾氣比較好的海怪吞島,有些運氣差的冒險船遇到那些不是那麼好打交道的海怪,往往還沒認出海怪的“品種”就已經成了開胃小甜品了。
無論如何,他們總算有驚無險的進入了絕望海,而且也終於熬過了喉嚨瘙癢變啞巴的日夜煎熬。
“女武神保佑!我!終於——能說話了!”艉樓的露天駕駛臺上,雅芙索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我今天要和你們聊上一整天!”燊魃也跟著大喊道。
“我們也是——!”走在女武神號後面的老實人號船首甲板,貝爾維克大聲喊道。
不止他們,就連那些雜魚水手乃至藤魈大猩猩們,也都在嘰嘰喳喳的呼喊著,它們同樣被憋得不輕。
相比露天甲板上這些激動的水手們,女武神號的底層艙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那七條也好,七位也好的琴尾魚人如今已經早就已經沒了自殺的想法,她們雖然仍舊不被允許離開底層艙,但每天幾乎不重樣的豐盛飯菜,以及那些看著嚇人實則好脾氣的大猩猩們和她們分享的果酒卻讓她們對每一天都充滿了期待。
擺成了一圈的七個橡木桶裡,那些泡在海水裡的琴尾魚人一手端著一大扎杯果酒,另一隻手或是拿著一顆蘋果或是拿著一顆剝皮的橙子,她們那瓷娃娃一般精緻白皙的臉蛋兒上,卻都掛著略顯憨傻的醉意。
“第嗝——第幾天了?”蒂尼莎問道。
“第七天好像是第七天了”
旁邊一個琴尾魚人答道,“我好像嗝——好像聽到他們的喊叫了。”
“他們.他們的船長是不是忘了我們了?”斜對面的一位琴尾魚人說道。
“最好已經忘了我們”
又一位滿臉醉態的琴尾魚人說道,“等到了到了”
她這話都沒說完,整條魚便沉入了橡木桶裡,只剩下那隻纖細白皙的胳膊伸在外面,並且仍舊舉著那杯果酒。
程浪自然不會忘了這些人,但他現在確實沒時間管底層艙裡的這些漂亮金魚。
“我們距離蜓魚島還有多遠?”熱鬧的會議室裡,程浪朝正在海圖上測算距離的妘姬問道。
“兩天,我們最多隻需要兩天時間就能趕到蜓魚島周圍。”妘姬答道。
“既然還有時間,今天我們好好慶祝一下。”這些天一直窩在廚房裡的程浪立刻做出了決定,並且瞬間得到了所有水手們的支援。
說來可惜,製作醬油的嘗試他終究還是放棄了,這件事並不像他以為的那麼簡單。
好在,雖然醬油沒有做出來,但他炸出來的豆泡在和海魚燉煮在一起之後,卻受到了船上所有水手的歡迎。
相比豆腐和豆泡,更具有普及性的卻是豆漿,這讓原本只有女士和船長能享用的羊奶都變得那麼可有可無了。
這短短的一週時間,不但那些雜魚水手們每一餐都能得到一杯加糖的豆漿,就連底層艙的那些琴尾魚人也已經接受了這種飲品。
想到那些漂亮金魚,程浪也轉身走出會議室,獨自沿著樓梯來到了瀰漫著濃郁果酒香氣的底層艙。
看著圍成一圈的橡木桶裡泡著的那七條爛醉的“金魚”,程浪頓時有種用一週的時間吃些“魚指甲”虧大了的錯覺,即便是些“漂亮的金魚”。
“魔鏡,怎麼才能叫醒他們?”程浪問道。
“尊敬的船長,我終於又能聽到您像號角一樣有力迷人的聲音了。”
魔鏡諂媚的冒出了一句足夠噁心的馬屁,隨後才說道,“我猜或許可以試試塔特莓汁。”
“是個好方法”
程浪說著看向旁邊守著的大猩猩,“去拿一些塔特莓過來。”
“喔!”
這大猩猩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船頭懸掛著冰核的隔艙,從裡面取出來一大把橘紅色的塔特莓。
這玩意兒長相和樹莓倒是差不多,但是這酸度卻格外的驚人,甚至一度讓程浪有種把這東西榨汁當食醋用的衝動。
接過另一個極有眼力勁兒的大猩猩主動遞上來的榨汁器,程浪挑了最大的一顆塔特莓塞進榨汁器遞給了那個大猩猩,他自己則親自捏開了一條琴尾魚人的嘴巴。
那大猩猩也是聰明,將榨汁器湊到琴尾魚人的嘴邊攥緊了壓柄。
隨著橘紅色、而且沒有摻雜任何水和糖分的汁水流淌進琴尾魚人的嘴裡,已經下意識的覺得喉嚨發酸的程浪立刻幫對方閉上了嘴巴,並且揚起了頭。
等他壓下嘴裡分泌的口水時,這個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琴尾魚人瞬間瞪圓了其實挺漂亮的大眼睛,隨後整張臉幾乎都要縮在了一起,就連她泡在橡木桶裡的藍粉色尾巴都開始賣力的撲騰起了大片的浪花。
“看來你已經醒酒了”
程浪趕在那些浪花濺到自己身上之前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坐在了一個橡木桶上。
那位足以稱得上面目猙獰的琴尾魚人卻只是顫抖著朝著程浪伸出纖細的手臂和一根手指,但她的嘴角卻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拉絲的口水——太酸了,真的太酸了。
“你叫什麼名字?”程浪笑著問道。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這名琴尾魚人又沉入橡木桶裡喝了一口海水,隨後鼓起腮幫子朝著程浪噴了過來。
只不過,還不等這股水箭離開她的嘴巴超過十厘米,長胳膊大猩猩的頭頭兒悟空已經將寬大粗糙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面前,將這股水箭一點兒不漏的捂在了她的臉上。
“我的耐心不多”
程浪笑著提醒道,“我的朋友和我說,琴尾魚人的肉非常好吃,所以你最好別給我一個吃掉你的理由。”
這威脅顯然比什麼都好用,那位琴尾魚人聞言頓時縮回了橡木桶裡,用兩隻手扒著橡木桶的邊緣,只冒出鼻尖往上的部分,一臉驚恐的看著程浪。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蒂尼莎,也是這支樂團的名字,我是蒂尼莎見習樂團的團長。”
這個琴尾魚人小心翼翼的答道,那聲音甚至都沒有她喝醉的同伴從橡木桶裡的水下吹出來的氣泡聲音大。
“蒂尼莎”
程浪停頓片刻後問道,“你們從哪來的?為什麼要偷偷跑到我的船上?”
“我們是從蜓魚島逃出來的,你肯定沒聽過那”
“你剛剛說來自哪?”
程浪驚訝的問道,“蜓魚島?你來自蜓魚島?”
“沒錯”
蒂尼莎答道,“我們都是蜓魚島的島民,去年才成立的見習樂.”
“你剛剛說你們是從蜓魚島逃出來的?”
程浪再次打斷了對方沒有說完的話,“為什麼要從那裡逃出來?那裡發生什麼了?”
“海妖大首領金鰭帶著他的海騎兵攻佔了蜓魚島”
蒂尼莎解釋道,“他們奴役了蜓魚島的島民,還逼迫我們去幫他的海騎兵抓捕蜓魚。”
“抓捕蜓魚?”
程浪疑惑的問道,“他們抓捕蜓魚做什麼?”“他的手下有3支半海騎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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