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浪的控制之下,女武神號先是隱匿了船身,隨後又在船膽的幫助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沉入了水下。與此同時,老實人號也張開風帆,在風的推動中抵消了洋流的推動力。
在由魔鏡控制的燈火訊號溝通中,兩條船一個在水面之上,一個則藏於水面之下,在某種意義上“摞在了一起”。
他們剛剛調整好戰位,那些海妖們也已經衝進了火炮的射程之內。
“開炮!開炮!開炮!”
同樣在盯著鏡子的克爾維克大喊著發出了命令,在船心賦予的能力輔助之下,這條船上的火炮打出了最大的射程,用密集的炮火籠罩了衝上來的那足足百十號海妖。
只不過,除了第一輪炮擊給那些毫無準備的海妖帶來了傷害,接下來隨著他們開始擴散開來並且藉著天色尋找射擊死角,老實人號的火炮也失去了威懾。
但在鏡子裡的燈火訊號命令中,他卻並沒有讓船移動,只是讓他的弟弟帶領水手們做好了接舷戰的準備,並且點燃了船幫周圍那些各色的船燈。
水下的女武神號,程浪卻已經又一次擠出了船膽並且甩動長鞭嘗試著釋放鞭子裡的劇毒——他想復刻上次和海妖們戰鬥的那一幕。
如今各種和上一次一樣條件都湊齊了,人和船都在水下,敵人基本都是海妖,他就不信還是使不出那一招。
在他的賣力甩動中,漆黑的長鞭在這漆黑的水下抽打出了一連串的氣泡,並且被頭頂的老實人號周圍那一圈船燈映出了各種迷幻的顏色。
然而,眼瞅著那些揮舞著彎刀,騎著海馬的海妖越來越近,這手裡的鞭子卻像是罷工了一樣根本毫無反應。
難不成壞了吧!
程浪心思電轉間已經操縱著船心,讓修復好的船膽釋放了大海怪帕尼尼幫忙裝在船膽上的墨囊。
頓時,大量的墨汁從船膽的各處噴湧而出,只是眨眼間便將兩條船周圍的一圈海水染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這墨汁不但輕而易舉的包裹了住了女武神號的周圍,也包裹住了老實人號的船底,順便也吞噬了懸浮在水上水下兩條船之間仍在揮舞鞭子的程浪,以及周圍那些衝過來的海妖們。
同樣,這墨汁也輕而易舉的奪走了所有處於墨汁之內的人或者海妖甚至魔鏡的視線。
“早知道不用了!”
程浪說著,愈發賣力的揮舞著鞭子,生怕周圍突然有騎著海馬的海妖衝上來給自己一刀。
然而,他卻並沒有注意到,就在這團墨汁染黑周圍海水的瞬間,他手中的鞭子也以極快的速度從漆黑變成了雪白,女武神號周身各處的黑色黴斑也盡數消退。
更加詭異的是,這團已經帶上致命毒素的墨汁似乎並不受洋流的影響,既沒有逸散,也沒有讓顏色變淡。
老實人號的甲板上,貝爾維克已經用船心賦予他的布條纏住了他的雙眼,他的手中也分別握住了彎刀和燧發槍,帶著周圍那些已經忘記了恐懼的雜魚水手們戒備的等待著從海水中冒出來,然後跳上甲板的海妖雜碎。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朝陽雖然還沒有跳出海平面,但卻已經染紅了天際線,但敵人卻仍舊沒有跳出水面!
此時,仍在揮舞鞭子的程浪也察覺到了不對,他感覺到了疲憊,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疲憊。
奈何,周圍的一切都是摻著墨汁的漆黑,他即便把鞭子湊到近前,也根本看不清鞭子的顏色。
無奈之下,他只能試著操縱鞭子抽取可能已經釋放出去的毒素。
頓時,隨著身體逐漸恢復了一絲絲的力氣,他也得以確定,剛剛他確實成功的往海水裡釋放了鞭子裡的致命毒素。
拽著綁在腰間的繩子重新擠回船膽,手腳發軟的程浪癱坐在桅杆頂的瞭望塔上,朝著旁邊掛著的鏡子擺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通知老實人讓開讓開位置。”
“我已經在發訊號了,尊敬的船長。”魔鏡諂媚的說道,頭頂的老實人號也開始緩緩移動。
“剛剛船上的黴斑消失了嗎?”程浪靠著桅杆問道。
“消失了,所有的黴斑都消失了,但是剛剛又重新長出來了。”魔鏡愁苦的說道。
聞言,程浪倒是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正上方,然後才操縱著船心收起船膽讓女武神號上浮。與此同時,周圍那團漆黑的墨汁也自動被船膽附著的墨囊吸收留著下次再用。
幾乎在女武神號浮出海面的同時,照樣也從遠處海天交界處冒出了一抹橘紅的腦瓜頂。
藉著這點熹微的晨光,搜有人也都注意到,周圍的海面上飄著一隻只海馬一樣的海怪,詭異的是,這些海馬的背上還馱著一個個正在隨著浪花拍打緩慢崩解成一根根零件的骨架。
“那是什麼?”
“大海馬”
魔鏡解釋道,“或者說海馬的表哥,它們確實是海馬的一種,但是您也看到了,它們的體型可不像海馬那麼嬌小,所以這些大海馬被算做了海怪。”
“海怪?它們的戰鬥力”
“不不不,它們除了耐力很好,而且在海里的速度很快之外沒什麼戰鬥力。”
魔鏡解釋道,“它們是一種被馴化之後定向培育的海怪,性格非常的溫馴,就像陸地上的馬一樣。”
說到這裡,魔鏡諂媚的提議道,“尊敬的船長,這些大海馬除了被海妖當作騎乘工具,也可以用來拉船。”
“拉船?你是說.”
“沒錯!”
魔鏡諂媚的說道,“它們可以拉著女武神號前進!這能讓我們的速度快上不少。”
“它們吃什麼?”程浪問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海草,還有淡水。”
“就這些?”
“就這些就夠了”魔鏡答道,“沒有淡水的話也沒什麼,淡水對於它們來說更像是調味料。”
“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
程浪暗暗嘀咕了一句,同時也在琢磨著,他是否該把那本辣眼的海妖圖鑑了關於海怪的那一部分也翻一翻。
與此同時,他卻也在獨自琢磨著另一個更加至關重要的問題,剛剛在海水中釋放的毒素輕而易舉的溶解了那些海妖,但對於那些大海馬卻沒有任何的傷害。
這是因為這些大海馬抗毒性比較高還是還是那支鞭子裡的毒素在釋放到海里之後只對海妖起作用?這注定是個需要反覆嘗試才能得出準確答案的問題,至於眼下嘛隨著朝陽跳出海平面,儘快收攏那些大海馬為自己所用是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便是解決船艙裡那些危險的偷渡客。
“那些琴尾魚人是怎麼回事?”
程浪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但頸部的淤青以及喉嚨的不適卻是實打實的。
“我是一面鏡子”
魔鏡愧疚的說道,“我聽不到除了您之外任何人的聲音,這也是我不願意和其他水手們接觸的原因,更是我沒能注意到異常的原因。昨晚當那些大猩猩們開始跳舞的時候,我已經沒辦法把您叫醒了。”
“我買的那本海妖圖鑑裡說,只要堵住耳朵就能增加對她們的抵抗能力?”程浪問道。
“沒錯”
魔鏡連忙說道,“但是還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程浪說著,已經伸手從不遠處信翁的窩裡揪出了一團破布撕開,做好了堵住耳朵的準備。
“灌醉她們!”
魔鏡奸笑著說道,“只要我們往她們藏身的橡木桶了灌上一些烈酒就能灌醉她們,然後只要剪下她們的指甲讓所有船員和水手們吃下去就可以了。”
“吃吃她們的指甲?”程浪古怪的看著魔鏡,這也太噁心了。
“沒錯,吃下她們的指甲”
魔鏡解釋道,“琴尾魚人都是以樂團為單位出現的,只要吃下任何一名琴尾魚人的指甲,她的指甲就會卡在吞服者的嗓子裡整整7天的時間。這七天的時間裡,吞服者會變成啞巴。
但是從吞掉指甲開始,這支樂團的琴尾魚人便再也沒有辦法用她們的歌聲和琴聲蠱惑吞服者的神識了。
在七天之後,吞服者不但能恢復說話的能力,這個琴尾魚人樂團的歌聲和琴聲也會從刺耳的尖嘯變成美妙的音樂。
而且在這個樂團的琴尾魚人全部死掉之前,吞服了指甲的人還會得到優美的歌喉。”
“真的?”程浪狐疑的問道,吃別人的指甲,終究是噁心了一些。
“當然是真的”
魔鏡答道,“聖芭芭雅就豢養了一支琴尾魚人樂隊,每天為她唱歌和演奏,她還和那些魚人們學了很多情歌呢。
尊敬的船長,相比殺了那些漂亮的琴尾魚人,倒不如把她們留下來,如果她們願意留在船上,我們以後至少不用擔心會有海妖偷襲我們了。”
“有道理”
程浪翻了個白眼兒,用剛剛從鳥窩裡揪出來的破布堵住了耳朵,隨後爬下桅杆,帶著悟空和他的手下走進了堆滿貨物的底層艙。
烈酒他們當然有,這東西程浪特意留了幾大桶當料酒用的,他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生醃琴尾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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