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經歷的事情少,才不懂人心險惡。
“不用和我道歉,蔣家既然把你接過來,就不會不管你,你想做兼職,可以和我們直說,自力更生是好習慣,大家都會支援。”
念初聽了,更加為自己剛才某一刻思想的狹隘感到羞愧。
蔣天頌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便把手機還了回去:
“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念初默默地接過手機,低著頭往回走。
蔣天頌拿起杯子,繼續喝水。
念初走出幾步,忽然回頭看向他。
客廳的燈順應時間,光線自動變為暖色。
男人拿著玻璃杯坐在沙發上,姿態優雅地舒展著雙腿,英俊的輪廓在溫暖的光線中,也彷彿沾染了溫柔。
念初鼓起勇氣看著他,蔣天頌微微挑眉,眼中顯出疑惑。
還有事?
念初忽然朝他一鞠躬:“謝謝你。”
蔣天頌靜靜地看著她。
念初直起身,哭紅的雙眼像只小兔子,溼漉漉地看著他:
“接我到天北,給我買衣服,帶我來見蔣爺爺,還有剛剛把我攔住,教我分辨真正的工作,所有的一切,都謝謝你。”
她咬了咬嘴唇,聲音很輕,但堅定:
“二哥,你是好人,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衝動,對你說那些話。”
蔣天頌沉默了片刻,放下水杯: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剛才誤會了你,話說重了。”
念初這次是傻住了,她怎麼都不會想到,蔣天頌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會有對人認錯的時候。
而且還是她這樣,一個對他而言,根本就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梁念初,天北是個好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出人頭地的機會。”蔣天頌道:“你既然有改變命運的決心,那就抓住這個跳板,我期待你能有和你的名字一樣,破繭成蝶,徹底蛻變的那天。”
念初沒再多說什麼,她只是又朝著蔣天頌深深鞠了一躬。
而後才轉過身,一步一步,重新走上了臺階。
蔣天頌目送著她的背影,而後忽然輕輕地勾了一下唇。
是個好人?
他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夜裡,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口中,收到了他人生中最低的一個評價。
但意外的,這種感覺不壞。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
男人低頭,繼續喝他的水。
一切似乎和她下樓前沒什麼不同。
男人依舊冷漠,女孩繼續怯懦。
只有客廳溫暖的光暈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經過這場短暫的烏龍後,某些無形的冰雪似乎消融了一些。
次日,念初起床後又換上了昨天那套衣服。
下樓時想到要見到蔣天頌,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她一時腦熱,竟然就對他說了那些話。
現在想想,蔣天頌那樣的身份地位,什麼好聽的恭維沒聽過,輪得著她去點評?
胡思亂想著下樓,傭人見到她,禮貌的問候:
“梁小姐,早。”
念初紅著臉回:“早。”
老爺子起得早,已經在院子裡晨練了一會兒。
正坐在餐桌邊,讓傭人拿毛巾給他擦汗。
見念初下樓,目光在她身上頓了下:
“怎麼還是昨天那身衣服?天頌沒給你準備替換的衣物嗎?”
念初一愣:“有的。”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裙子,不知道是哪裡不妥。
蔣開山:“既然有別的,吃完飯換一身,儘量不連著穿一樣的衣服。”
說完他又和藹道:
“招招,小姑娘裡像你這麼樸素的已經少了,正是年輕的好時候,你也多打扮打扮,別浪費了青春。”
念初雖然懵懂,但看蔣爺爺身上的衣服也和昨天的明顯不是一件,就猜到了或許蔣家還有隔日不能穿同一件衣服的禮儀。
她乖巧地應下:“好,我知道了。”
蔣開山滿意地點點頭:“來,吃東西吧。”
念初:“不等二哥他們了嗎?”
蔣開山:“天頌工作忙,早早就走了,天奇那孩子喜歡睡懶覺,這會兒估計還在夢裡。”
聽到蔣天奇不會過來,念初本該是感到輕鬆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隱隱有些失落。
這時傭人開了電視機,按照老爺子的習慣開啟道軍事頻道,播放早間新聞。
蔣開山邊吃邊聽,時不時還會發表兩句自己的見解。
念初不懂這些,便只好保持沉默。
粥才喝到一半,穿著睡衣的蔣天奇風風火火從樓上跑下來:
“二哥房間的備用鑰匙在哪,快取出來,他東西落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