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我家法伺候!”
他又想起了家法,這逆女是不見家法不落淚!
施鴻業身邊的隨從名叫林海,年歲與施鴻業相仿,是個乾瘦乾瘦的中年男子,五官因太瘦都擠在一起,顯得賊眉鼠眼的。
林海領命,轉身就往祠堂去。
施家家法是一根比男子手臂還長的荊棘藤,就供在祠堂裡。
施明淵生氣了,緩緩將暖暖放下。
父親對施念棠百般維護,可每次對上硯硯時,不是打罵,就是家法伺候。
過去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妹妹是他好不容易接回來的,父親要是還讓硯硯受過去那種委屈,他就是頂著不孝的罪名,也要把妹妹護下來。
“且慢!”
眾人正僵持著,福伯的聲音突然從院子裡傳了出來。
林海也頓住腳,回去看去。
福伯一步跨出門檻,對施鴻業拱了拱手,“老祖宗說了,請老爺該幹嘛幹嘛去。”
“什麼?”施鴻業眼睛一瞪,他沒聽錯吧?什麼叫該幹嘛幹嘛去?
“福伯,這丫頭無法無天,你別攔著,今日我非要教訓教訓她不可!”
施鴻業縱然是一家之主,可因著老祖宗的緣故,根本不敢對福伯不敬。
福伯笑了笑,“老爺是要用家法教訓嗎?”
“對!”
“哦。”福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老祖宗說,您對大小姐用家法,回頭他就對您用家法,讓您看著辦。”
啥?
施鴻業懵了,江素春懵了,就連還趴在地上的施念棠都懵了。
老祖宗要對父親用家法?可父親都年近四十了啊,又不是小孩子!
福伯表面上談笑風生,心裡卻憤憤地想,不就仗著輩分高嗎?
你輩分再高,還能高得過老祖宗?歲歲少爺都被踩成什麼樣了,當外祖父的,不分青紅皂白,竟然還要打大小姐?
你打她,老祖宗就打你,你請便。
施鴻業在原地怔愣了半天,手掌握緊又鬆開,鬆開後再次握緊,許久,還是慫了。
那根荊棘藤上全是倒刺,他這身子骨可受不了,更丟不起那個人。
算了。
他衝林海一揮手,“都給我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江素春急了,“老爺,就這麼算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施鴻業氣死了,這女人怎麼回事,沒聽到老祖宗說要打他嗎?
江素春扯著帕子,見施鴻業說真的,只好跺跺腳,不情不願的去扶女兒。
等到施念棠顫巍巍地被扶起來,施鴻業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咬牙看看父親的背影,扭頭看看福伯,又狠狠瞪了硯硯一眼,才咬著唇,不忿的轉身離去。
施硯硯竟敢當眾打她,不但讓她丟盡了臉面,還渾身是傷。
還有那個老不死的,只知道護著那個賤人!
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