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上,赫然刻著一個“兮”字。
“這個留作信物,三日後,我會親自來你的品香會。”他轉動輪椅,被凌昭緩緩推著,“記住,你欠本王一個人情。”
硯硯笑意更深,福身恭送:“多謝殿下。”
直到李兮和的身影轉過街角消失不見,她才收回目光,看向櫃檯上靜靜躺著的那枚玉佩。
羊脂白玉的質地,雕著螭龍紋。
她想將玉佩收好,於是伸出了手。
而就在指尖碰到玉佩的一瞬間——
“嗡——”
一陣尖銳的刺痛猛地扎進太陽穴!
硯硯悶哼一聲,眼前驟然發黑,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這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劇烈,像是有把刀在腦中翻攪,疼得她幾乎站立不穩。
“大小姐?!”青禾驚呼。
“快!扶住大小姐!”劉掌櫃手忙腳亂地關上了店門。
硯硯疼得意識都模糊了起來,卻仍死死攥著玉佩,指節發白:“別……別聲張,一會…就好。”
她疼得蹲下身,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砸。
青禾一把抱住她,感受到懷裡的身軀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一次,她看到的畫面格外清晰,也格外漫長。
謝家莊。
莊子後身,藥山的半山腰上,暮色沉沉。
一輛烏木輪椅靜靜地停在一處陡坡上。
李兮和罕見的穿著一身墨色錦袍,腰上掛著玉佩,目光涼涼地望向山下。
從這處高地俯瞰,能整個謝家莊盡收眼底。
謝家老宅在房屋群西側,灰瓦土牆,陳舊破敗。
而靠近東側,一座新起的院落已初具規模,那是用她調製藥草賺來的銀子蓋的。
院子裡,歲歲和暖暖正追著一隻花斑貓玩耍,笑聲清脆。
謝母躺在藤椅上搖扇子,謝父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旱菸,而她正挽著袖子,蹲在灶臺前熬藥。
藥罐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是她特地給謝母調製的治頭疼的湯藥。
歲歲不小心踩到泥坑,濺起的泥點子飛到了謝母的衣襬上。
謝母猛地坐起身,指著孩子尖聲大罵。
歲歲嚇呆了,暖暖一把拉住哥哥的手,兩個孩子慌慌張張往後院跑。
謝母追不上,抄起手邊的搗藥杵,狠狠朝蹲著的她砸了過去。
李兮和眸色瞬冷,手指翻飛間,一枚石子破空而來,“叮”的一聲擊飛了搗藥杵。
謝母嚇了一跳,慌亂地四下張望。
她聽到動靜回頭,只看到搗藥杵滾落在地,連忙跑過去,將杵撿起來,仔細擦了擦,還關切地詢問了謝母一句。
謝母臉色一滯,罵罵咧咧地躺了回去。
她沒吭聲,又回到灶臺前,繼續守著那罐藥。
這時,籬笆院外出現一道人影。
是謝安。
他躲在籬笆後,眼神複雜地看了她很久,才推門進來。
她聽到推門聲,回過頭時,眼睛一亮。
見是謝安,快步迎了上去,撲進他懷裡。
畫面戛然而止。
硯硯疼得滿頭大汗,用僅剩的最後一點神智睜開眼,李兮和…竟一早就知道她的下落……?
隨即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