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

第518章 棋手

翟府,周傳,都是試探,是陷阱。

陳跡看向張夏:“今日什麼都不做,不管翟府,也不管周傳。”

張夏明白過來:“好。”

……

……

翌日清晨。

陳跡照例出了陳府側門,尋把棍買了一份報紙,邊走邊看。

不止他在看,如今這京城街面上,隨處可見手持報紙之人。一份報紙,竟是悄無聲息的改變了寧朝人的生活。

到了梅蕊樓頂樓,張夏早早等在此處,見他上樓便開門見山道:“如你所料,軍情司昨夜什麼都沒做……可這樣一來,線索便又斷了。”

陳跡不急,尋了張椅子坐下:“不礙事,他們還會再出現的。”

話音剛落,便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二刀拿著一沓紙走上來:“東家,這是今日要買廣告的。”

陳跡接在手中一張一張翻看,待他全部翻完,忽又往前翻,從厚厚一摞紙中抽出一張。

他仔細審視內容,復又閉上眼睛將拆出的文字拼湊起來:“今夜子時,燒史家衚衕。”

陳跡睜開雙眼,這一次司曹丁用的是反切法。

他看向張夏:“史家衚衕在哪?”

張夏回憶道:“在教坊司南邊,與教坊司隔著一條句闌衚衕。史家衚衕沒什麼稀奇的,是內城某些官貴蓄養姬妾的地方。”

教坊司分演樂衚衕、本司衚衕,前者是丹陛大樂堂,後者則是風月之所。

教坊司裡的伶人與娼妓皆是罪囚,若有官貴在教坊司看中某位伶人,又不願花大價錢為其贖身,便買通了教坊司的禮部官吏,將伶人蓄養在句闌衚衕與史家衚衕裡,成了這位官貴的禁臠。

從此往後,伶人便不用在教坊司接客,只需朝廷查花名冊時回教坊司應卯即可。

陳跡好奇道:“軍情司燒史家衚衕肯定不是為了毀掉這個藏汙納垢之地,而是為了衚衕裡的某個官貴……史家衚衕裡都有哪些官貴在蓄養姬妾?”

這一次,張夏沉默了:“不知道。”

說罷,她又補充道:“真不知道。”

陳跡灑然一笑,勾欄之地倒是張夏從未關注過的地方:“且不管史家衚衕裡有誰,我猜軍情司多半還是試探,且再等等吧。”

當天夜裡,陳跡依舊沒有去史家衚衕查探,亥時回到銀杏苑。

他躺在床榻上思索著對策,想著想著卻聽外面有人吶喊:“內城失火了!”

陳跡從床上猛然起身,披上衣裳出門躍至屋頂,只見東邊燒起巨大火光,將京城的天空燒得暗紅。

陳跡站在屋脊上沉默不語,他沒想到軍情司今夜竟不是試探,而是真的放火燒了史家衚衕。

這幾日有大風,火勢被大風吹向南邊,很快蔓延到乾麵衚衕、石槽衚衕,連府右街的火甲兵也被一併調去內城東滅火。

這位司曹丁行事虛虛實實、劍走偏鋒。

陳跡遠遠看著那場大火,像是在看著一位詭異莫測的棋手,在京城這個棋盤上兵行險招、治孤吞龍。

這也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陳跡沒去史家衚衕,而是躍下屋頂,重新躺會床榻上睡覺,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與這種對手博弈,得養精蓄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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