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抬手遮陽。
眯眼望向遠處的騷亂,五六十號土匪正揮舞著大刀,將一支二十多人的官兵隊伍團團圍住。
那些土匪各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有的臉上還帶著猙獰的刀疤。
他們穿著雜色的粗布衣裳,腰間繫著染血的布條,頭上纏著髒兮兮的頭巾,好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哈哈哈,弟兄們加把勁!”
為首的土匪騎著一匹棗紅大馬,揮舞著九環大刀:“宰了這群狗官兵,回去老子請你們喝花酒!”
土匪們齊聲怪叫,興奮不已!
官兵們雖然穿著整齊的制服,但明顯寡不敵眾。
他們的隊形已經被衝的七零八落,不少人身上都掛了彩。
蕭辰的目光越過混亂的戰場,突然在官兵後方看到一個身穿文士長衫的熟悉身影。
那不是縣衙師爺楊奇正嗎?
“臥槽!”蕭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前幾天他離開平安縣城的時候,撞見楊奇正被人暗殺,今天回來又碰到他被土匪圍攻。
這緣分,也太特麼邪門了吧?
“血刀寨!是血刀寨的人!”
身旁一名狩獵隊成員突然一把拽住蕭辰的衣袖,粗糙的手指因恐懼而顫抖。
豆大的汗珠順著太陽穴滾落,眼睛死死盯著遠處山道上那面飄搖的破旗。
蕭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一面褪色發黑的破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旗面上用暗紅血跡塗抹的刀痕猙獰可怖,像一道永不癒合的傷口。
“血刀寨?”蕭辰眯起眼睛。
田柱的臉色驟然陰沉如鐵,粗糲的手指關節捏的噼啪作響:“血刀寨是平安縣周邊最兇殘的土匪寨子!”
他咬著牙,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去年他們屠了李家村,男的砍頭,女人全被拖進了山裡,連孩子都沒放過!”
“辰哥,我們繞道走吧?”阿虎嚥了口唾沫,握緊了手中的透骨槍:“送虎屍要緊!”
土匪可不管你是不是路過。
一旦發現這麼大的虎屍,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搶奪,畢竟這可是一百多兩銀子呢!
更何況。
他們只是普通的村民,對於土匪有著天生的懼怕感。
蕭辰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你們稍微繞開點,繼續趕路。”
然後,他取下背後的震山弓,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說道:“我與那人相識,不能見死不救!”
不等眾人再勸。
蕭辰已經貓著腰潛行到一處土坡後,拉弓瞄準。
嗖!
箭矢破空,精準貫穿最外圍土匪的咽喉。
鮮血噴濺的瞬間,土匪群中已炸響一聲怒吼:“東北坡,有埋伏!”
蕭辰瞳孔微縮。
血刀寨的反應速度遠超他的預計。
棗紅馬上的二當家馬強猛地轉頭,鷹鉤鼻在陽光下投出陰鷙的剪影:“弓手?老四,帶人抄了他!”
七八名悍匪立即脫離戰團,藉著山石掩護,如餓狼般向蕭辰藏身處撲來。
蕭辰直接發力,第二支箭已穩穩扣在弦上。
說實話。
他和楊奇正談不上什麼交情,遠不到以命相護的地步。
但這位師爺活著,就是懸在縣令頭上的一把利刃。
若他今日死在這裡,平安縣必定大亂。
到時候別說獵虎謀生,怕是連安穩日子都過不成。
這個險,他冒不起!
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