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劍眉微蹙。
眸底閃過一絲凝重,環視四周,沉聲道:“先回營再議。”
梁浩應諾,側身讓出道路。
雄霸則牽著兩匹戰馬,恭敬的跟在後方。
踏入爍山山道,蕭辰敏銳的察覺到兩側暗哨比往日密集許多。
正欲詢問。
忽見前方校場上人影幢幢,其中有不少陌生面孔。
“這些是?”蕭辰駐足問道。
梁浩拱手回稟:“稟大帥,這些都是新募計程車卒,初入大夏,為防萬一,所以末將增添了不少暗哨監察。”
蕭辰眸光驟斂:“收編的盜匪?”
“正是。”
梁浩正色道:“末將謹遵大帥軍令,已將罪大惡極者盡數正法,如今收編的,多是迫於生計的苦命人。”
蕭辰微微頷首:“現在兵力有多少?”
“三百!”
梁浩答得乾脆:“劉鐵匠已鍛造百套刀甲,三百士卒內,有一百乃是披山文甲,執雁翎刀的騎兵,戰力可抵千軍!”
蕭辰唇角泛起滿意的弧度。
雖僅三百之眾,卻已見鐵血崢嶸!
“大帥可要集結檢閱?”梁浩請示道。
“不必。”
蕭辰擺手:“先說正事。”
中軍帳內,燭火搖曳,將帳內陳設映照的忽明忽暗。
蕭辰端坐主位,冷聲道:“長樂縣的情勢,詳細說說。”
梁浩命人奉上茶盞,沉吟道:“探馬來報,朝廷已發兵圍城,三千兵馬將長樂縣圍的水洩不通,隨時可能攻城。”
“僅三千?”蕭辰執盞的手微微一頓。
長樂縣好歹也是一座縣城。
憑藉城牆的防禦,區區三千人就想攻城,簡直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
那支義軍並非烏合之眾,數萬之眾的兵力擺在那裡,朝廷不可能不知情。
蕭辰忽然想起今日在村口遇見楊奇正時,對方說還有公務在身——
莫非,指的就是對長樂縣出兵之事?
“確定情報沒錯?”蕭辰寒聲問道,指節輕輕叩著桌面。
梁浩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答道:“千真萬確!”
他拳頭不自覺的攥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那支義軍近來無法無天,強搶民女,惹得百姓怨聲載道,簡直人神共憤!”
“砰——”
雄霸寬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震的茶盞一跳。
“他孃的!”
他怒目圓睜,臉頰都氣的抖動:“這群王八羔子,簡直丟盡了義軍的臉面!”
蕭辰眼中精光一閃:“朝廷如此託大,難不成是城內百姓反抗了?”
梁浩卻搖頭道:“也不完全是。”
他壓低聲音,神色沉凝:“更主要的是,義軍內部出了叛徒!”
“叛徒?!”蕭辰瞳孔驟縮。
梁浩繼續道:“這支義軍的大帥身邊有個名為潘塗的幕僚,據可靠情報,此人早已暗中投靠朝廷,還策反了不少將領兵馬。”
他抿了口茶,聲音愈發低沉:“末將猜測,義軍近來燒殺搶掠的惡行,多半是他默許甚至一手策劃的。”
“為的就是激起民憤,等時機成熟時裡應外合,朝廷可以順理成章的為民除害,剿滅這支義軍!”
話落。
蕭辰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難怪楊奇正從一開始就胸有成竹,原來早已在義軍心臟埋下毒刺。
如此一來。
百姓對義軍的印象必定大打折扣,甚至心生厭惡。
屆時朝廷出手鎮壓,瞬間大幅度的提升了朝廷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可謂是一箭雙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