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
半個月的光陰匆匆流逝。
這半月來,蕭辰忙的腳不沾地。
白日裡進山指導煉鹽,夜間又要率眾受傷,抵禦偶爾來襲的猛虎。
期間更是親手獵殺了兩頭兇猛大蟲,將衙門懸賞的銀兩悉數兌換成銅錢,分發給東溝村的鄉親。
至於那兩頭虎屍,則直接送進了醉仙樓——
如今這酒樓也算是自家產業,橫豎都不算虧。
經過半個月的日夜趕工,護谷溝渠終於大功告成。
這日晴空如洗,燦爛的陽光灑在蜿蜒的溝渠上。
蕭辰拄著鋤頭站在渠邊,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望著這項凝聚眾人心血的工程,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
“隊長!”
春生小跑著過來,黝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溝渠都檢查過了,牢固的很!隨時可以開閘放水!”
這道溝渠設計的極為精巧:
底部密佈暗樁倒刺,外圍環繞著陷阱尖刺。
即便猛虎有躍澗之能,一旦踏入陷阱範圍,鋒利的尖刺定叫它虎掌開花。
就算僥倖衝到溝渠,水下的暗樁也能讓這畜生有來無回。
蕭辰深吸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環視四周。
春生等人個個摩拳擦掌,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他當即振臂一揮:“走!咱們去給瀑布改道!”
眾人來到上游河道,只見蕭辰將人手分段佈置在溝渠沿線,嚴防突發狀況。
“隊長,我動手了?”春生握著鋤頭請示。
得到首肯後,他利落的掘開預先留好的土堰,熟練的引導水流轉向。
起初只是涓涓細流。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河水順從的改道而行。
春生不斷的用泥土修正流向,不過半個時辰,原本轟鳴的瀑布竟漸漸失了聲勢。
終於。
在一陣譁然水聲中,白練般的飛瀑徹底斷流。
清澈的山泉順著峭壁潺潺而下,精準的注入新修的溝渠。
待渠中水位達到設計高度,多餘的水流便乖巧的轉向另一側山谷。
照這個進度。
不出月餘,這片荒蕪的山谷就會化作碧波盪漾的湖泊。
“隊長,咱們成了!”
春生激動的大喊,聲音在山谷間久久迴盪。
陽光下,飛濺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彷彿在為這群創造奇蹟的漢子們喝彩。
蕭辰負手而立。
望著眼前蜿蜒如新月的溝渠,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欣慰的弧度。
這道半月形的防禦工事依山而建。
一側緊貼陡峭崖壁,另一側環抱即將成形的湖泊,中間僅留兩丈寬的通道。
劉鐵鋼精心鍛造的鐵柵欄橫亙其間,柵欄上鐵水澆鑄的尖刺在炎日下泛著冷光——
任是再兇猛的虎豹,也休想逾越這道天塹。
蕭辰轉身對春生命令道:“這幾日集中人手,務必先將水潭清幹,將鹽產量提上去!”
春生抱拳領命,粗獷的臉上寫滿幹勁。
隨後。
蕭辰又細細叮囑了些注意事項,這才放心離去。
如今的護谷工程已自成體系,倒也不必他時刻盯著。
剛走到東溝村村口。
老槐樹下停著一輛青蓬馬車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疑惑間,車簾一挑,身著絳色官服的楊奇正笑吟吟的邁步而下。
“蕭老弟,可算等到你了。”楊奇正拱手作揖,態度親熱的反常。
蕭辰眉峰微蹙,抱拳還禮:“楊大人親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哎,談不上指教。”
楊奇正笑著擊掌,幾名衙役立即從車上搬下數個描金漆盒:“些許薄禮,權當賀儀。”
看著地上堆放的錦盒——
上等綢緞、精製首飾、名貴藥材一應俱全。
蕭辰後背陡然繃緊。
這半月來風平浪靜,他原以為當初楊奇正說的登門拜訪只是客套,沒成想竟真帶著厚禮來了。
“大人,這於禮不合……”
蕭辰話音未落,楊奇正已擺手打斷:“蕭老弟莫要推辭。”
他不容拒絕的說道:“這些玩意兒帶回去給尊夫人過目,閤眼的留下,不合眼的儘管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