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你想想辦法啊!”
院落裡。
劉鐵鋼那鐵塔般的身軀轟然跪倒在地,膝蓋與地面相撞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個平日裡能單手掄起二十斤鐵錘的壯漢,此刻卻像是被抽了脊樑骨似的,癱軟在地。
“哎。”孫鶴齡佈滿皺紋的老臉上寫滿無奈。
他佝僂著背,白髮白鬚在微風中輕輕顫動,洗的發灰的粗布衣衫下襬被劉鐵鋼攥的皺皺巴巴。
“巧雲是我親侄女,我若能救,還會藏著掖著不成?”老人沙啞的聲音頓了頓。
身為郎中。
至親重病卻無法救治,內心的無力感,無人能懂。
劉鐵鋼充耳不聞。
銅鈴般的眼睛佈滿血絲,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聲音悶得像從地底下傳出來的:“前幾日明明……”
孫鶴齡蒼老面容上的每一道皺紋裡都盛著悲慼:“前兩天她服藥後的確穩定了不少,但並未根治,哎,我這侄女,命苦啊!”
砰!
就在這時,院門突然被敲響。
蕭辰站在門口,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沒打擾兩位吧?”
暮色昏暗,孫鶴齡眯起昏花的老眼還沒看清來人,癱在地上的劉鐵鋼卻猛地扭頭。
那張涕淚橫流的臉在見到蕭辰的瞬間驟然亮起,就好似黑夜裡的火把:“蕭老弟!”
他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動作之大帶的孫鶴齡踉蹌幾步。
劉鐵鋼衝到蕭辰面前,不由分說的拽著他的手腕就往屋裡拖:“你來的正好,救救大哥吧!”
“嘶!”蕭辰倒吸一口涼氣。
劉鐵鋼這一拽牽動了他腰上的傷,鮮血頓時從粗布衣裳裡滲出來,疼的他直咧嘴。
踏入屋內。
房間收拾的很乾淨,雖然家居簡陋卻一塵不染。
空氣中飄著苦澀的藥香,混合著淡淡的皂角味。
炕上躺著個二十八九歲的婦人,穿著半舊的藕荷色襦裙,臉色蠟黃的像陳年的宣紙,嘴唇乾裂的起了皮。
“這位是?”蕭辰揉著被拽疼的手腕問道。
劉鐵鋼撲到炕邊,鐵塔似的身子癱坐在地,震的炕上的藥碗直晃悠。
“巧雲啊……”劉鐵鋼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去孫巧雲額頭上的汗,粗壯有力的胳膊此刻卻抖得像個孩子:“你要是走了,我可咋活啊……”
此時。
孫鶴齡揉著被撞疼的老腰走了進來,嘆氣道:“這是我侄女,孫巧雲,守寡三年……”
在孫鶴齡斷斷續續的闡述下,蕭辰漸漸明白了來龍去脈。
孫巧雲是個寡婦。
三年前,丈夫意外暴斃,閒來沒事的她就去孫鶴齡的藥材鋪幫忙。
由於藥材鋪和鐵匠鋪距離不遠,所以時間一長,便和孫鐵鋼熟絡起來,也徹底將這個打鐵糙漢子的心勾走了。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