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正抱著烤鹿腿大快朵頤,聞言抬起頭,滿臉困惑:“爹,《女誡》是什麼?能當飯吃嗎?”
“少廢話!專心吃你的肉!”
周野一巴掌輕拍在兒子腦後,震得阿虎手裡的鹿肉險些掉落。
顧寧抿著嘴忍笑,給蕭辰又夾了塊鹿肉:“相公多吃些,今天進山累壞了吧?”
蕭辰心頭一暖,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娘子,那匹細棉布還在嗎?”
顧寧點頭:“幸虧今早出門時,我用破布把它蓋在櫃子下面,沒被翻出來。”
蕭辰鬆了口氣,對著王寡婦說道:“王姐,聽說你針線活極好,那匹細棉布就勞煩你,給我娘子做身新衣裳。”
王寡婦眼睛一亮,酸溜溜地說道:“喲,辰小哥兒可真疼媳婦兒。”
她輕抬玉手,在蕭辰面前優雅地比劃著,眼波流轉:“姐姐這雙手啊,繡花裁衣樣樣在行,更懂得……”話到嘴邊卻化作一聲輕笑。
蕭辰:“……”
他滿頭黑線,下意識地看向周野。
周野急忙擺手:“看我幹什麼?阿虎他娘去得早,這些年我可是清清白白,哪知道王家娘子的本事!”
蕭辰無奈扶額。
王寡婦斜睨周野一眼:“就你這糙漢,也配讓老孃費心?”
阿虎忍俊不禁,被周野輕拍了下腦袋:“好好吃飯!”
酒過三巡。
桌上的鹿腿已被啃得只剩骨頭。
阿虎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道:“嫂嫂的手藝絕了,這鹿肉外焦裡嫩,連骨頭縫裡的肉絲都是香的。”說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
周野粗獷的臉也喝的通紅。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個沒留神差點被凳子絆倒,幸好扶住了桌子。
眯著醉眼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辰…辰老弟啊,時候不早了,老哥我先回去了……”
蕭辰也醉醺醺的站起來,結果腿一軟又坐了回去,惹得王寡婦‘噗嗤’一笑。
他擺擺手道:“大……大哥慢走!路上當心……”
阿虎趕緊扶住自家老爹,哭笑不得:“爹,您這輩分都喝亂了!”
周野大手一揮,噴著酒氣道:“亂?亂什麼亂!我和辰老弟投緣!”
說著又扭頭對蕭辰囑咐:“那鹿皮、鹿筋可得收好了,至於鹿鞭……”他打了個酒嗝:“明兒讓阿虎再送點酒來,泡久些,勁兒大!”
蕭辰一臉認真的點頭:“多謝大哥!”說完還作了個揖,結果身子一歪差點栽倒,幸虧顧寧伸手扶住。
王寡婦笑的花枝亂顫,胸前波濤洶湧:“哎呦喂,兩個醉鬼稱兄道弟,笑死個人。”
她起身整理了下衣裙,眼波流轉的看向蕭辰:“辰小哥兒,那姐姐我也……”
“王姐稍等!”蕭辰踉蹌的走到灶臺邊,拎起早就包好的兩塊鹿肉:“多虧你的鍋具,這點心意收好。”
王寡婦假意推辭:“這怎麼好意思。”手卻誠實的接了過來,還趁機在蕭辰手背上摸了一把:“明兒個我就來取細棉布,保證讓你家娘子穿上最時興的款式。”
說著,還朝顧寧眨眨眼:“妹妹要是想學些特別的……隨時來找姐姐喲。”
顧寧正收拾碗筷,聞言手一抖,筷子‘嘩啦’掉了一地,紅著臉蹲下去撿。
送走眾人後。
蕭辰看著酒意上湧,醉倒在床的顧寧,小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桃子,不禁莞爾。
他輕手輕腳的修好房門,又把桌椅都加固了一遍,木屑沾了滿手。
夜深人靜。
蕭辰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酒精讓他的思緒格外活躍。
縣令忌憚的人到底是誰?
為何村長欲言又止?
是怕打破村子現在的平靜嗎?
這些問題就像夏夜的蚊蟲般,在他的腦海裡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