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在地上劃出兩道平行線:“柱子,把你的困虎叉並排放在這。”說著已經扯下自己的皮甲內襯,撕成布條。
張鐵蛋突然踉蹌著爬起來。
他左腿似乎使不上力,走起來一瘸一拐,卻固執的往林子裡鑽。
蕭辰頭也不抬:“幹什麼去?”
“我…我去砍藤……”張鐵蛋的聲音啞的不成調,後脖頸上還留著田柱的指印。
“站著!”
蕭辰兩指捏著刀刃‘啪’的彈了下,金屬顫音驚飛了幾隻山雀:“先把透骨槍收回來!”
張鐵蛋像是被抽了脊樑骨似的佝僂著背,機械的拔出插在樹幹和地上的鐵槍。
不多時。
阿虎他們拖著青藤回來,枯葉地上還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多支回收的箭矢。
“橫著再綁三道。”蕭辰指揮他人編織擔架,自己則把撕好的布條搓成繩索。
他手法嫻熟的像在編織漁網,每個繩結都打的又快又牢。
當最後一條橫槓固定好時,擔架發出令人安心的‘吱嘎’聲。
周野突然按住蕭辰的手腕:“讓他們抬。”滄桑的眼睛往旁邊瞟了瞟。
田柱正惡狠狠的盯著張鐵蛋的背影,那眼神活像要在他後心捅個窟窿。
“柱子。”蕭辰甩了甩繩結上多餘的布條:“你打頭!”
田柱梗著脖子不動,直到蕭辰把擔架一頭塞進他手裡:“大牛現在需要什麼,你比我清楚!”
這句話像盆冷水澆在火炭上。
田柱咬著牙接過擔架,手臂肌肉塊塊隆起。
當李大牛被小心挪上擔架時,張鐵蛋突然像被雷劈了似的衝過來,卻在三步外硬生生剎住腳。
他顫抖的手懸在半空,終究沒敢碰那血跡斑斑的皮甲。
一炷香後。
周野安排其他人將吊睛白額大蟲的屍體捆綁好,艱難的朝著森林外運去。
蕭辰故意放慢腳步,突然開口:“鐵蛋!”聲音低沉而有力。
張鐵蛋猛地一顫,像是從噩夢中驚醒。
他轉頭看向蕭辰,眼睛裡佈滿血絲,嘴唇乾裂的滲出鮮血。
“你認為,大牛受傷是因為你?”蕭辰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難道不是嗎?”張鐵蛋的聲音嘶啞,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肉裡:“要不是我冒冒失失的靠近那畜生,大牛怎麼會……”
蕭辰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這頭吊睛白額狡猾的很,換做別人靠近,一樣會遭到襲擊。”
他頓了頓,看著張鐵蛋的眼睛:“你覺得,如果是別人靠近,大牛會不會救?”
“當然會!”
張鐵蛋不假思索的回答,聲音突然提高:“大牛對誰都……”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哽住了,像是明白了什麼。
蕭辰點點頭:“真要追究責任,我這個隊長沒能及時發現老虎裝死,才是最大的過失!”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張鐵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眼睛裡泛著水光。
“記住!”蕭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大牛救你,不是為了看你在這自怨自艾的!”
就在這時!
阿虎突然大喊:“辰哥,你快來!”
蕭辰眉頭一皺,轉身大步走去,卻發現李大牛的臉色不知何時變的灰白,嘴唇泛紫,呼吸急促如拉風箱。
他一把掀開臨時包紮的布條,瞳孔驟縮。
“不好!虎爪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