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桌上的藥材:“現在你只管安心養傷,按時服藥,等傷勢好轉,我親自帶你去爍山!”
“多謝隊長……不,多謝大帥!”
李順聲音哽咽,獨臂不自覺的攥緊了被角。
蕭辰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伸手輕輕按在李順完好的左肩上:“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李守田將二人送到院門外,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這才轉身回屋。
望著炕上獨臂的兒子,老漢心中百感交集。
這條手臂換來的,或許是一份足以光宗耀祖的前程!
月光如水,灑在鄉間小路上。
周野仰頭望天,突然開口:“蕭辰,當真要讓順子當典糧官?”
“周叔有顧慮?”蕭辰腳步不停。
周野搖搖頭:“順子這孩子心性純良,值得託付,只是……”
他欲言又止。
“你是擔心順子無法勝任這個職位?”蕭辰反問道。
周野緩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李順的人品是沒問題的。
但這個職位需要細心以及算術能力。
並且手握物資實權,他擔心順子無法勝任,耽誤蕭辰的大事!
“無所謂。”
蕭辰語氣堅定:“這要是自己人,就行!”
周野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家。
籬笆門剛發出‘吱呀’聲響,顧寧就提著裙襬小跑出來:“相公……順子哥沒事吧?”
蕭辰一個箭步上前,雙手穩穩扶住顧寧微微前傾的身子。
他寬厚的手掌隔著衣衫都能感受到妻子單薄的身軀,不由的眉頭一皺:“當心些,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顧寧輕咬下唇搖了搖頭。
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泛起紅暈,睫毛上還掛著未落的淚珠。
“別擔心。”
蕭辰放柔了聲音,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溼意:“順子性命無礙,養些時日就能恢復。”
他輕輕捏了捏妻子冰涼的手,說道:“我已經為他謀了個好差事,日後就在軍中任職。”
顧寧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
只是那抹自責,依舊凝在眉間揮之不去。
“嘖嘖嘖~”
這時,一陣香風襲來,王寡婦倚著門框,紅唇微翹:“這眼裡就只有自家娘子了?”
蕭辰無奈扶額:“你怎麼還在?”
王寡婦纖纖玉手掐著楊柳細腰,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的睨著蕭辰:“好個沒良心的,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蕭辰頓時滿頭黑線:“話可不能亂說……”
王寡婦嗤笑一聲:“行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恩愛了,走了。”
她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兩人交握的雙手,故意挺了挺豐滿的胸脯,扭著水蛇腰往院外走去。
手掌搭在籬笆門上,腳步一停,轉頭問道:“辰小哥兒,下次去爍山的時候,能帶上我嗎?”
蕭辰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可以。”
她應該是擔心梁浩的身體,所以想去看看。
王寡婦道謝一聲,轉身離開。
蕭辰攬著顧寧的腰肢:“娘子,吃過飯了嗎?”
她將臉輕輕貼在蕭辰的臂膀上,搖了搖頭:“想等你回來……”
“胡鬧!”
他故意板起臉,聲音卻軟的不像話:“如今你身子金貴,怎麼能餓著?”
顧寧的唇角綻開一抹笑,像是初春枝頭綻放的第一朵海棠。
……
長樂縣。
醉仙樓三樓雅間。
鎏金獸首香爐中青煙嫋嫋,卻驅不散雅間內凝重的寒意。
王福海抿了口茶,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心腹:“折了這麼多人,這就是你的主意?”
心腹額頭抵地,聲音發顫:“掌櫃恕罪!東溝村狩獵隊沒進林子,所以……”
“砰!”
茶盞突然在腳邊炸裂,飛濺的瓷片在那人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王福海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指,聲音輕的像是毒蛇吐信:“我要的是結果,不是藉口。”
心腹面如死灰,突然重重叩首:“屬下願將功折罪!剛得到訊息,蕭辰已取到碧血藤,明日沈三藥親赴東溝村……”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狠色:“咱們何不做個黃雀?”
室內驟然寂靜。
王福海把玩著腰間羊脂玉佩,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臉上投下斑駁陰影。
“訊息屬實?”
“千真萬確!平安醉仙樓已備好車架!”
王福海忽然起身,絲綢錦袍在燭光下泛著幽光。
“傳令!”
“所有人明日隨我去平安縣!”
他盯著窗外平安縣城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狠色:“沈三,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