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兩側山林間人影綽綽。
兩百餘名伏兵如黑潮般湧出,背上硬弓拉滿,腰間鋼錘在陽光下泛著烏光,轉眼將官道圍的水洩不通。
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地面微微顫動,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王福海眼底驟暗,心底猛地一沉——
中計了!
他環視四周逐漸收緊的包圍圈,喉間溢位一聲冷笑:“沈三,多年不見,你這下作手段倒是越發純熟了!”
沈三負手立於路側。
玄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眸中殺意如刀:“王福海,當年你徇私舞弊,氣死我母親!”
他指節攥的發白,骨節爆出脆響:“今天,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呵呵。”
王福海陰鷙一笑,眼角皺紋裡藏著毒蛇般的算計。
他目光掃過四周弓手,故意提高聲調:“就憑這些烏合之眾?”
話音未落。
身後六十餘名鐵甲私兵同時跺腳,鐵靴砸地發出整齊的轟鳴,氣勢驚人!
“試試便知!”
沈三眼中寒芒驟現,抬臂如刀劈下——
“放箭!”
“嗡——!”
兩百張硬弓同時震顫,黑壓壓的箭矢撕破長空,宛如暴雨傾瀉而下!
王福海聲如裂帛:“結陣!防禦!”
數十名重甲私兵瞬間收縮,鋼甲相撞鏗然炸響,頃刻築起一道鐵壁。
箭簇啃咬鐵甲的尖嘯聲如冰雹砸瓦,多數彈飛,卻仍有毒蠍般的冷箭鑽入咽喉眼窩,濺起一蓬蓬血花。
“第二輪!”沈三厲喝!
又是漫天箭雨破空而來。
王福海眼見三名親衛捂著喉嚨倒下,臉色終於變了。
這樣下去,耗也被耗死了!
他猛地推開身前鐵衛,嘶聲吼道:“衝鋒!破陣!”
十餘名親衛死死護住王福海。
其餘鐵甲兵則迎著箭雨,如鋼鐵洪流般衝向弓手陣地!
沈三見狀,厲聲喝道:“棄弓!錘陣絞殺!”
兩百壯漢齊聲怒吼。
前排一百五十人拋弓取錘的動作整齊劃一,碗口粗的錘頭在陽光下泛著死亡的光澤。
後排五十人則抽刀出鞘,雪亮刀光映的山林驟亮!
雙方轟然相撞,金鐵交鳴與喊殺聲震徹山林!
“轟!”
第一排重錘狠狠砸在鐵甲上,沉悶的撞擊聲中,數名甲士被震得口鼻溢血,跌撞退步。
“再砸!”沈三手下怒吼著掄圓了錘子。
“砰!”
又一輪重擊,鐵甲凹陷變形,裡面的甲士發出痛苦的悶哼。
後排刀手趁機突進,寒光閃過,從甲縫中精準刺入!
蕭辰眸光一凝。
眼底掠過一絲訝色,側首對沈三低聲道:“沈掌櫃,好手段啊!”
王福海豢養的這批鐵甲私兵,皆是重金堆出來的精銳。
渾身覆甲,刀槍難入。
尋常刀劍劈砍上去,不過徒留一道白痕,連血都見不著半分。
可沈三這手重錘陣,卻是另闢蹊徑——
不求一刀斃命,只求一錘震骨!
碗口粗的錘頭掄圓了砸下去,任你鐵甲再後,裡面的血肉之軀也得被震得五臟移位。
雖不致命,卻能讓這些鐵疙瘩動作遲滯,甚至口鼻溢血。
一錘不夠?
那就再來一錘!
蕭辰嘴角微揚,指節在刀柄上輕叩兩下。
這沈三,倒是把生意人的精明用在了殺人上!
沈三勉強一笑。
刻骨的恨意在眸中熊熊燃燒,死死鎖定前方的王福海。
當年若非王福海,他母親根本不可能含恨而終。
今日這精心準備的重錘陣,每一記悶響都是在替母親討債。
然而!
此時戰局陡變!
王福海見鐵甲兵被沈三的錘手壓制,當即厲聲喝道:“變陣!鋒矢突擊!”
剩餘的五十餘名鐵甲兵聞令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