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隊長,細鹽的製法向來是朝廷絕密,就連那些鹽商世家也只能產出粗鹽啊!”
蕭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朝廷?”
他輕蔑的搖搖頭:“他們所謂的‘細鹽’,不過是用草木灰水淋濾再結晶罷了,粗製濫造的玩意兒。”
田柱聞言一怔。
正欲追問,卻見蕭辰已經轉身收拾行裝。
手握精鋼大刀,目光看向震山弓上的那道猙獰裂痕,暗自惋惜。
田柱望著旁邊小山般的虎屍,撓頭問道:“隊長,這虎王的屍體怎麼處置?”
蕭辰目光凝重的掃視著虎王龐大的屍體。
這千斤重的猛獸,以他們三人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運出密林。
“去砍些樹枝來。”
蕭辰沉吟片刻,果斷下令:“先用樹枝掩蓋屍體,虎王餘威尚在,短時間內不會有其他猛獸敢靠近,回去叫人再來!”
田柱會意的點點頭。
兩人手腳麻利的忙活著,很快就在虎屍上堆起一座枝葉搭建的小丘。
蕭辰最後又踹了幾腳,確保每處縫隙都被遮的嚴嚴實實。
轉身時。
他的目光落在張鐵蛋身上,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
這個平日裡最能鬧騰的漢子此刻像塊破布似的癱在地上,大腿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淡紅色的血水。
“柱子,你揹著鐵蛋。”
蕭辰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將碧血藤塞進金絲軟甲內,貼身存放。
藤蔓上細小的尖刺紮在面板上,帶來一陣陣刺痛,但他很快就適應了這種不適。
田柱彎下腰,動作輕柔的將張鐵蛋背起,生怕牽扯到他大腿上猙獰的傷口。
蕭辰則抱起那塊珍貴的鹽晶。
裂風弩別在腰間,左手拿著困虎叉,右手握住精鋼刀,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開路。
密林中依舊危機四伏。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但蕭辰不敢有絲毫鬆懈。
誰知道那頭受傷的猛虎是否還在附近徘徊?
若是此時遭遇,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沒有把握能再次取勝。
所幸。
命運這次似乎站在了他們這邊。
也許是先前的那一箭讓猛虎受了傷,此刻已經躲回巢穴舔舐傷口去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縫灑落。
田柱的喘息越來越重,整個人幾乎彎成了弓形。
背上的張鐵蛋像塊燒紅的烙鐵,每一次微弱的呻吟都讓田柱渾身一顫。
當他們踉踉蹌蹌的走出密林時。
田柱突然感覺背上一沉,驚慌道:“隊長,鐵蛋他……”
蕭辰急忙檢視,只見張鐵蛋面色慘白如紙,大腿上的傷口仍在不斷滲血。
“別慌,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
他沉聲道:“先去我家,必須馬上止血。”
田柱剛要應聲,蕭辰突然壓低聲音:“記住,鹽礦的事,不要跟任何人……”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一道身影滿臉是血,跌跌撞撞的朝他們奔來。
“阿勇?”
蕭辰心頭一緊,迅速將鹽晶塞給田柱,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他扶住搖搖欲墜的阿勇,發現對方臉上不僅有血跡,還有明顯的淤青。
“誰幹的?”蕭辰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阿勇上氣不接下氣:“隊……隊長,大事不好……”
他指向村子的方向:“剛才來了十幾個身穿精鋼鎧甲的人硬闖村子,村長帶人阻攔,可他們……”
“王福海?”
蕭辰眼中寒光一閃,拳頭不自覺的攥緊!
“他們……他們要帶走夫人!”
阿勇的話如同一道驚雷:“村長和阿虎正在你家門口拼命攔著,眼看就要……”
話音未落。
蕭辰已經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困虎叉和震山弓被他隨手扔在地上,此刻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王福海!若我娘子少了一根頭髮,我必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