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蕭辰的喊聲帶著急促的喘息,人還在百米開外,聲音就已經穿透了夏日的熱浪。
吱呀!
推開搖搖欲墜的籬笆門,蕭辰的瞳孔猛地一縮。
院子裡,顧寧正蹲在地上,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撿拾那些被踩爛的野菜。
西斜的暖色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砸在泥土裡。
“相公……”顧寧抬起頭,聲音裡帶著哽咽。
她手裡攥著一把爛掉的野菜葉子,指節都泛了白。
蕭辰一個箭步衝上前,不由分說的將她摟進懷裡。
他能感覺到懷裡的嬌軀在微微發抖,手中輕撫著她單薄的後背,觸手是一片冰涼。
“沒事,我回來了。”蕭辰的聲音低沉溫柔。
環顧四周。
昨晚剛修好的房門又被踹的歪歪斜斜。
從門口望進去,能看見屋裡的桌椅板凳全都支離破碎,木屑散落一地。
院子裡那些顧寧辛苦挖來的野菜,全被人惡意踐踏過,蔫巴巴的貼在泥地裡。
蕭辰的拳頭不自覺的攥緊,指節發出‘咔咔’的聲響。
用膝蓋想都知道。
這種下三濫的破壞,除了趙猛那個莽夫之外,絕不會有其他人。
但讓他不解的是,既然都撕破臉了,為什麼不乾脆一把火燒了房子?
難道,這傢伙在顧忌什麼?
“乖,別哭了。”蕭辰用拇指輕輕拭去顧寧臉上的淚痕:“看看相公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他扶著顧寧在石階上坐下,從腰間解下布袋。
抓了幾顆黃潤的刺梨,擦掉上面的尖刺,遞到顧寧嘴邊:“嚐嚐,可甜了。”
顧寧接過刺梨,淚水卻落得更兇。
酸甜的果肉在嘴裡化開,卻怎麼也比不上心裡的苦澀。
她抽噎著說:“鍋、鍋具都壞了……還有那些白米和豬肋骨……”
蕭辰心頭一緊,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心疼的像是被針扎似的。
他正要安慰,籬笆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撞開。
“辰、辰哥!”
阿虎氣喘吁吁的衝進來,背上扛著那頭野鹿的屍體,‘咚’的一聲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你怎麼能把這個扔路上呢?”
顧寧驚訝的站起身。
絨毛覆蓋的鹿茸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她轉頭看向蕭辰,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相公,這、這是你獵的?”
蕭辰聳聳肩,嘴角勾起一抹痞笑:“說來也怪,今兒個進山,野兔啊山雞啊野鹿啊,排著隊往我眼前湊,攔都攔不住。”
“噗嗤——”顧寧破涕為笑,紅著眼眶嗔怪道:“相公,你也不嫌害臊。”
阿虎在一旁直翻白眼,那表情活像是在說:辰哥,你真特麼能吹牛!
蕭辰渾不在意,將背後的精鋼大刀和震山弓放在牆角,解下腰間的野兔扔在一旁。
走到鹿屍旁,取下掛在鹿脖子上的山雞,重新系緊雞腳上的麻繩,將另一端拴在門框上。
“還是娘子有先見之明。”蕭辰指著地上被踩爛的野菜,衝顧寧眨眨眼:“這些正好拿來餵雞,說不定今晚就能下蛋呢。”
顧寧擦了擦眼淚,嘴角終於有了笑意,但很快又黯淡下來:“可是鍋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