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裡還是震驚不已。那可是聖教七大聖子之一啊!這功勞已經能直達天聽了吧?
接著後知後覺的驚出一身冷汗。
裴少卿家世過人,又立下了如此大功,自己竟然還想給他個下馬威?他現在很慶幸自己認慫認得快。
如此家世加如此大功,隨便給他安個罪名殺了他又何妨?誰會較真?
陸千戶帶給他了震撼,但也帶給了他安慰,裴少卿立下這等大功肯定會被提拔調走,自己再耐心忍一忍。
這好日子還在後頭勒。
就是後頭有點隱隱作痛。
…………………………
大周北疆,龍州。
一名年齡二十六七歲,身材魁梧挺拔、面板黝黑、英武不凡的青年將軍下馬後大步流星走進了威遠侯府。
“世子。”
沿途侍衛和丫鬟紛紛駐足問候。
此人正是威遠侯世子裴少棠。
裴少棠沒有回應這些人,昂首闊步而行,身上的甲葉碰撞叮噹作響。
來到後院書房後他抬手敲門。
“咚咚咚!”
“進。”
裴少棠推門而入,然後畢恭畢敬的彎腰抱拳行禮,“父親,您找我。”
書桌後面坐著一個身披蟒袍,年過四旬,蓄著長髯,顧盼之間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威遠侯裴世擎。
“玉瑾來信,你看看吧。”裴世擎無悲無喜的將一封信隨手丟了過去。
“瑾妹的信?”裴少棠一把接住展開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表情也就越難看,猛地抬頭,“二弟他瘋了嗎!”
他才不信裴少卿有能殺了開陽聖子的本事,第一反應就是混蛋欺君。
“這個逆子!我保他一命,但我看他遲早要作到我裴家滿門抄斬了才知足!”裴世擎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說道:“信不信現在朝堂一堆人把彈劾我的奏章都準備好了,就等查實那逆子欺君後上奏我個教子無方。”
教子無方可大可小,但教出的兒子欺君,上綱上線的話就了不得了。
皇帝已老矣,然太子未定。
作為實權侯爺,朝堂和宮中盯著他的人很多,他行事只能如履薄冰。
可裴少卿那個逆子總是動不動給他搞個大亂子,生怕他活得太久啊!“二弟糊塗啊!沒想到他離了京城後更……更荒唐!”裴少棠也是氣得頭昏眼花的,連續深呼吸平息了下情緒,“父親,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陛下了解那逆子的混賬,且還指望我在他馭龍賓天之前擊破北蠻立下開疆擴土之功呢,不會因此治罪於我裴家。”裴世擎心累的搖搖頭道。
但緊接著又嘆了口氣,“可就怕等滅了北蠻後,這些都是舊賬啊!”
皇帝再年輕十歲,他都不會有此擔心,但是皇帝老了,他不得不怕。
“所以父親才始終讓北蠻能得以喘息維持下去,以免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裴少棠滿臉欽佩的說道。
裴世擎滿臉惆悵,“對此陛下肯定也是有所猜測,所以現在為父更怕他拿到那逆子欺君的鐵證後,利用此事施壓以逼迫我儘快與北蠻決戰。”
他倒是已經不在乎那逆子死活。
但如果皇帝拿這件事說話,他都還按兵不動的話,恐怕就要懷疑他有異心了,威遠侯府的處境會更危險。
“父親……”裴少棠滿臉擔憂。
裴世擎打斷他的話,“天使估計都快到通州了,現在為父也只能先上書一封,請陛下治我教子無方之罪。
別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提兵北上滅了蠻人,從此遠離朝堂,卸下兵權當個富家翁。”
“二弟真是太不像話了!”裴少棠忍不住一拳重重砸在旁邊的樑柱上。
裴世擎語氣冷冽,“此事之後我要他將移除家譜、逐出侯府,裴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免得被克亡。”
之前還給裴少卿留了層虎皮。
這回是真的要任其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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