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聖旨?難道是口諭?不對啊,這麼大的功勞,怎麼可能沒有聖旨?裴少卿心中不解,表面客客氣氣的問道:“公公怎麼稱呼?”
“唷!”清瘦中年太監一怔,隨後蘭花指拎著手帕咯咯直樂,“裴二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離京不到半年功夫,就已經不認識咱家啦?”
說完還不等裴少卿開口,又一臉恍然大悟的陰陽怪氣道:“噢,不過也是,您可是威遠侯家二公子,又哪會將咱家一個無根之人記在心上。”
草,聽起來我該認識這死太監。
而且好像還得罪過對方的樣子。
除此之外,裴少卿還從對方的態度裡隱約摸到了皇帝的態度,這回恐怕是沒等來賞賜,反倒等來了麻煩。
他一時僵在了原地。
不知對方根底,更不知道對方和裴少卿的恩怨,所以也不敢亂說話。
中年太監笑道:“二公子您倒是吱聲啊!現在都直接無視咱家了?”
“公公,還請跟我來。”裴少卿一咬牙上前抓起死太監的手就往外走。
中年太監懵了一下,本來能輕鬆掙脫的他卻沒有掙脫,而是半推半就的跟著走,“哎喲喂,二公子這是要帶咱家去哪兒?慢點兒,慢點兒。”
內侍和禁軍呆在原地面面相覷。
“跟上,跟上。”一名內侍說道。
裴少卿拖著中年太監回到了家。
“公子。”柳玉蘅看著跟著裴少卿嗚啦啦進來的太監和禁軍有些懵逼。
“備些酒菜招待他們。”裴少卿丟下句話就拉著中年太監繼續往裡走。
中年太監的手在背後揮了揮。
示意其他人都不用跟上來。
這回和裴少卿再見面,他明顯察覺對方變了,想看他到底搞什麼鬼。
裴少卿直接把中年太監帶進自己放錢的金庫,關上門後,當著他的面開啟了屋裡一個又一個箱子,瞬間露出一箱箱金銀珠寶和蹭亮的雪花銀。
屋內霎時間充斥著珠光寶氣。
中年太監直接看呆了=()。
“公公請隨便挑,說實話,我在京中無事生非,樹敵眾多,整日飲酒作樂渾渾噩噩,記性不太好,不管我當初有哪得罪了公公,今日就一筆勾銷如何?”裴少卿一臉坦然的說道。
中年太監僵硬的扭頭看向他。
不是,你這行賄也太直接了!
說實話,在來通州的路上他想過一百種方法報裴少卿當年辱他之仇。
畢竟眾所周知他們太監馬眼小。
但這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裴少卿沉甸甸、金燦燦的道歉誠意,瞬間直接沖淡了他心中對其的滔滔恨意。
他們無根之人,沒有子嗣,沒有依靠,最親的就是這些金銀財寶啊!裴少卿又喊了一聲,“公公?”
情況緊急,他只想到了一個這麼處理的法子,畢竟連他都愛錢,就不信太監還能比他覺悟更高,不愛錢。
當然,要是這都打動不了對方。
那便說明他和對方的仇怨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直接刀劍相向吧。
“地方鍛鍊人吶,二公子著實成長了許多。”中年太監回過神來由衷地感慨一聲,整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老菊花,“公子身份尊貴,都已主動向咱一個閹人致歉,咱家也不能不識抬舉哇,過去之事權且當沒發生過。”
他們這些太監在宮裡長大,比宮裡的一張椅子、一盆花都還賤,受的侮辱少了嗎?多裴少卿一個不算多。
何況對方已經道歉了。
還拿出那麼多錢賠禮。
人總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
吉爾都沒有了,還要什麼尊嚴?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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