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
月如鉤、夜似墨。
通州城被黑暗籠罩,除了偶爾響起的幾聲貓叫犬吠之外,寂靜無聲。
一道穿著夜行衣的身影輕巧的飛上裴府院牆,在屋頂騰躍,輕車熟路來到後院的地牢,悄無聲息的落地。
左右看了一眼,確認無人,握住地牢入口的鎖輕輕一扯,咔的一聲鎖直接被生生扯斷,開啟門閃身入內。
貼著牆來到牢房,看著裡面還是白日見過的那個女人,王縣令徹底死了心,又輕手輕腳的往地牢外退去。
“什麼人!站住!”
他剛出地牢就聽見一聲大喝。
隨後便響起鑼鼓聲和喊叫聲。
“鐺鐺鐺!”
“有賊人!快抓賊啊!”
王縣令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當即原地飛身而起,試圖迅速逃離裴府。
眼看已經到了前院,再飛一道牆就能出府,可一道流光突然從其身後破空而至,王縣令在空中側身躲閃。
而就是這一瞬間的耽誤,秀髮披散只裹著一件外袍,赤著玉足的柳玉蘅已經落在院牆上攔住了他的去路。
同樣是衣衫不整、秀髮凌亂的葉寒霜與趙芷蘭隨後而至,將其包圍。
王縣令無路可逃。
“好大的膽子!”穿著白色裡衣的裴少卿大步走出,冷臉說道:“給我拿下此人,膽敢反抗便就地格殺。”
“慢著!”自知不是對手而且也逃不脫的王縣令大喊一聲,用本來的聲音說道:“請裴公子讓下人都退下。”
“是你!”裴少卿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大手一揮吼道:“所有人,全部回去休息。”
“是。”一眾家丁丫鬟紛紛撤離。
王縣令這才飄然落地,摘下面巾滿臉羞愧的看著裴少卿,說不出話。
“王縣令。”裴少卿語氣冷冽。
王縣令感覺臉上滾燙,地上有條縫的話都恨不得鑽進去,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還望裴兄見諒,不是我不信你,是聖女對聖教實在太重要。”
“哈。”裴少卿笑了一聲。
然後逐漸演變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虛的王縣令頭越來越低。
裴少卿收斂笑意,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寒聲說道:“今日你氣勢洶洶來興師問罪,本公子無辜遭受不白之冤,雖有火氣,但體諒你王某人還是配合了你,且也不計較你的失禮。
因為本公子拿你當朋友!而你就是這麼對我的?表面上道歉,背地裡卻對我毫無信任,深夜翻牆而入,枉我以為你是君子,無義之小人爾!”
他像是個被渣男三番五次欺騙的姑娘一樣,聲嘶力竭控訴對方無情。
王縣令臉色一陣一陣白的,他也知道自己辜負了裴少卿的信任,自詡為正人君子的他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他很自責。
對方拿他當朋友,甚至允許他搜地牢這種私密的地方,還不跟他計較冒犯之處,而他卻是幹出這樣的事。
以後哪來的臉面對裴少卿?又如何面對自己的內心和良知?“裴兄……”
“叫本官裴總旗!”裴少卿喝道。
王縣令羞愧萬分,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今日之過我實在無顏為自己辯解,願自毀一臂向裴兄致歉。”
話音落下,他抬手打向左肩。
“砰!”一顆石子飛出打在他抬起的右手上,痛得他把手收回去,抬頭看向踢石子的裴少卿,“裴兄你……”
“事已至此,要你一條手臂又有何用?”裴少卿面無表情,語氣冷淡的說道:“現在你總該是信了我吧?”
“信信!”王縣令察覺到對方似還要原諒自己,欣喜若狂的連連點頭。
裴少卿冷哼一聲,“還不滾,大晚上你不睡覺,本公子可還要睡。”
“多謝裴兄大人大量!”王縣令對著裴少卿的身影鄭重一拜,又衝柳玉蘅等人分別一拜,然後才躍牆而去。
落地之後他回頭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院牆,“裴兄重情重義,心胸遼闊如海包納萬物,才是真君子啊!”
而自己,充其量只算個偽君子。
王縣令自嘲一笑,往縣衙走去。
院內,裴少卿露出算計得逞的狡黠笑容,對柳玉蘅等人說道:“多謝夫人配合相助,快且回房休息吧。”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柳玉蘅溫婉一笑,看向趙芷蘭,“蘭兒,走。”
趙芷蘭看了眼裴少卿匆匆跟上。
她今天可是帶傷上陣。
區域性地區還沒好利索呢。
“大哥。”葉寒霜走向裴少卿。
為了演戲演得真,她同樣是沒有穿鞋,只披著一件外套,領口盪來盪去有些敞開了,裡面粉色的繡花肚兜快兜不住碩果,似要甩出來的樣子。
裴少卿跟開了自瞄似的看過去。
葉寒霜歪著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軒然大波,抬起頭俏臉微紅的問了一句,“大哥很想看嗎?”
“沒有啊。”裴少卿收回目光抬頭望天,“這月亮真圓、真大、真白。”
“有我大嗎?”葉寒霜幽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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