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隆聲音裡透著森然寒意:“這些年我暗中查訪清河郡上下,卻始終尋不到那賊人蹤跡”
他恨聲連連,眼中迸射出駭人的兇光:“不然,定要將那賊子剝皮抽筋,碎骨揚灰!更以其魂魄養在天燈之中,讓他日日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突然!
一道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如寒泉擊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賊子?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那聲音帶著幾分譏誚,又隱含森然殺機,緩緩迴盪在四周。
“想殺我?你大可以……試試看。”
黃隆臉色瞬間驚變,眼中驚怒交加,惶恐地環顧四周,喝道:
“誰?”
一位少年在面前顯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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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了飛舟,運起《玉皇望氣術》,轉瞬間就發現了剛剛那人的蹤跡。】
【這也是這次《玉皇望氣術》再進一層之後,所展現出的特異,只需要照出氣象,不超過千里之內,都有追蹤之能,無所遁形。】
【倒是省去你不少功夫。】
【你隱於暗處,運轉《太元一陽劍》中的“吞劍”之法,無聲無息地吞噬著你逸散的氣息,隱藏周身氣息。】
【以你如今的修為,雖與黃隆同處一個境界,但法力之渾厚、神通之玄妙遠勝於他,他自然難以察覺你的存在。】
【從他口中吐露的隻言片語中,你漸漸明悟——原來趙國這場災劫背後,竟也有他的影子。】
【正是此人暗中謀劃,才導致無數生靈塗炭。】
【那場旱魃之禍,果然是為了復活某個重要之人。】
【為此不惜讓上萬災民命喪黃泉,更害得清河郡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當真是該死!】
【你你撤去隱匿,現出真身,冰冷的聲音在虛空中迴盪:“想殺我?你大可以試試看。”】
【黃隆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眼前突然現身的少年,周身法力如潮水般翻湧:“你是何人?!”】
【少年淡淡道:“怎麼?方才不是還揚言要將我剝皮抽筋麼?”】
【黃隆上下掃視著你,眼神之中全是警惕和審視,你能讓他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近身,修為和神通絕對不俗,說不定是大道金丹修士。】
【可是,你的年紀和打扮,讓他疑惑,實在太年輕了,而且剛剛他在一群方寸山弟子之中,他多加留意了一下。】
【便注意到你,倒不是修為如何高絕,而是相貌和氣質少有的出塵。】
【黃隆掌中法寶已然泛起幽光,他雙眼微眯成一條危險的細線:“呵,藏得倒是夠深。冒充方寸山弟子,究竟意欲何為?”】
【你沒有理會他的逼問,只是笑了笑,“當年在清河郡,我親手斬了那頭旱魃。你不想殺我嗎?”】
【黃隆臉色陰鷙,咬了咬牙道,“旱魃之事,與我無關。閣下,就當除魔了。”】
【你輕撫袖口,語氣悠然:“可惜啊那旱魃臨死前,似乎還唸叨著某個名字……不知她泉下有知,會如何?”】
【黃隆面色一愣,眼神之中的兇戾被壓下,“我和閣下,井水不犯河水,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此事就此揭過,怎麼樣?”】
【他看著你一副隨意的姿勢,這麼近的距離,身上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如此有恃無恐,讓他不由越發不敢疏忽。】
【你笑著看著他,“竟然黃道友如此爽快,那我問借你一件東西如何?”】
【黃隆眼神注意四周,他孤身來皇城之中,四周沒有方寸上的長老,他吸了口氣,“閣下,請講。”】
【你一字一頓道,“我要借你頭顱一用,告慰清河郡的百姓,還有趙國的無辜之人。”】
【黃隆眼中兇光暴漲,周身法力如沸水般翻湧:“狂妄!你雖修為不俗,但絕沒有凝練金丹大道,不過與我同境相爭,也敢口出狂言?”】
【他袖中法寶嗡鳴作響,“既然閣下執意要分生死,那就休怪黃某玉石俱焚,魚死網破。”】
【你笑了笑,“我確實沒有大道金丹。”】
【黃隆聽後,也是舒了口氣,至少對方沒有修為高出他一個境界。】
【少年清冷的聲音格外清晰:“玉石俱焚?”】
【你雙眸泛起玉色清光,《玉皇望氣術》運轉間,黃隆周身氣機纖毫畢現——看似正統的方寸山玄功下,暗藏斑駁魔氣和邪術,身上業障濃郁,業不精,道不純。】
【黃隆突然暴起發難,袖袍翻卷間上百道寒光激射而出,竟是一整套下品法寶級別的飛劍。】
【一座森然劍陣瞬息成型,將方圓十里化作絕域。】
【更駭人的是他左手掐訣,炙熱真元凝成赤金龍首,龍睛怒睜,灼熱氣浪扭曲了四周空氣。】
【黃隆見你竟饒有興味地觀賞著他佈陣的全過程。】
【黃隆嘴角扯出一抹猙獰的冷笑,這少年竟連護體法力都未運轉,簡直狂妄至極!】
【下一刻,你輕輕抬手一揮,一座三寸高的小碑悄然浮現,託於你的手掌之上。】
【黃隆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兜開數個儲物袋,數百口飛劍如暴雨般傾瀉而出,瞬間將你牢牢困住,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劍陣。】
【“你真是狂妄!”】
【“我這萬劍圖佈下,就是大道金丹的修士,也是難以一時脫困,你一個龍庭境界的如此託大,如今想出此陣怕是難如登天。”】
【霎時間,數百口寒光閃爍,飛劍旋轉齊鳴如同龍捲,其中生出“風林火山”四種陣勢。】
【你卻看著他,搖了搖頭。】
【手中小碑一翻,周圍天地瞬間一靜。】
【只聽見“轟隆”——】
【然後,是拉開同耳鳴一般的音爆。】
【大音希聲,天地驟然失聲。】
【一座虛幻的難以形容的巍巍石碑傾軋而下,所謂劍陣轟然倒塌,數百飛劍盡數斷裂。】
【黃隆駭然抬頭,彷彿一座通天徹地的虛影石碑碾碎雲層轟然壓下。】
【黃隆反應不及,本能徒手一接,觸及瞬間,只感鎮界的蠻荒偉力,從這石碑傾瀉如洪而出。】
【瞬間,他的道體、神魂、乃至存在的痕跡,都要被徹底抹除。】
【在神魂即將潰散的最後一瞬,黃隆聽到少年最後一句話。】
【“就這?”】
【黃隆無法理解,明明同處龍庭之境,為何差距會如此天淵之別?更讓他道心崩裂的是,對方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中透著的.竟是失望?】
【無邊的屈辱與不甘如潮水般湧來,可惜他連懊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殘魂如風中燭火,徹底湮滅,化作點點靈光消散於天地之間。】
【你手掌一抬,巍峨的“東極神碑”頓時收斂神光,重新化作三寸小碑輕輕落入掌心。】
【你仔細打量手中的小碑,這“東極神碑”其威力比你想象之中還要大,方才不過隨手一擲,未動用法力,便將一位龍庭圓滿的修士鎮壓得形神俱滅。】
【能讓長生大帝親手相贈,果然非同一般。】
【這黃隆一死,旱魃清河郡之事算是徹底了結。】
【地面之下還剩下一個儲物袋,這也是此物的神異,此世都無法練出,只有從上古繼承而來。】
【方才那一擊之下,莫說法器法寶,就連黃隆的龍庭道體與元神都被碾為齏粉,這儲物袋卻能毫髮無損,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儲物袋。】
【你將其收到手中,黃隆一死此物乃是無主,你輕而易舉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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