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格努斯輕笑道，從長袍內側取出一個古樸的懷錶，開啟看了一眼時間：“既然還早，我想我們可以聊一些更深入的話題。”
羅恩略感驚訝，但很快點頭表示同意。
“你對黑霧叢林以外的超凡組織瞭解多少？”馬格努斯忽然問道。
“不太多，夫人偶爾會提到一些，但都很簡略。”
羅恩如實回答，同時心中一動，這位老魔藥師顯然是想告訴他一些重要資訊，而且肯定和艾倫夫人有關。
“那麼，你有聽說過水晶尖塔嗎？”
“聽夫人提過幾次，學派內的書籍也有記載，但是資訊並不全，只記載了是比黑霧學派規模更大的超凡聚集地。”羅恩回憶道。
馬格努斯點點頭，眼神變得遙遠起來：
“水晶尖塔……那是環淵大陸群上最為輝煌的巫師組織之一，位於中央富饒之地，那裡魔力濃度是黑霧叢林的五倍以上。”
環淵大陸群……羅恩眼睛微微眯起，他注意到對方又提到一個更大的地理名詞，但卻並沒有詳細解釋清楚的意思。
老人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黑霧繚繞的樹林：“實際上，黑霧學派只是名義上隸屬於水晶尖塔，算是它的一個外圍分支。但由於地理上的隔絕，這種從屬關係並不算特別強。”
羅恩若有所思：“那為什麼會有巫師選擇來黑霧叢林，而不是去資源更豐富的水晶尖塔？”
“這個問題問得好。”馬格努斯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你知道嗎？我和艾倫夫人，還有你在這裡見到的許多老一輩巫師，其實都曾是水晶尖塔的成員。”
羅恩眼前一亮，這個資訊與艾倫夫人之前的模糊提示吻合。
馬格努斯輕嘆一聲：“年輕人，你應該已經開始接觸進階冥想法，那麼對精神汙染也已經有了初步瞭解吧？”
“是的，夫人告訴過我，那是巫師們在冥想和實驗中所無法避免沾染上的惡疾。”
“不僅如此。”馬格努斯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
“精神汙染的積累速度，與周圍環境的魔力濃度直接相關。魔力越濃郁的地方，精神汙染的侵蝕速度也就越快。”
說著，他又指向遠方，大概是西方的位置：
“水晶尖塔的魔力濃度是這裡的五倍，那裡的巫師們每天冥想時承受的精神汙染，比這裡至少要多三倍。”
羅恩恍然大悟：“所以您和艾倫夫人.”
“你猜的沒錯，對於我們這些已經年邁，又沒有向上晉升可能的巫師來說，黑霧叢林是個不錯的養老地。”
馬格努斯自嘲地笑笑：“當然，更直接的原因是，我們在水晶尖塔的鬥爭中失敗了，被邊緣化。”
羅恩順勢提出另一個疑問：“但是，夫人曾經提到過‘恩惠’，說那是抵抗精神汙染的重要手段。”
“哦……她連‘恩惠’都告訴你了。”馬格努斯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你說的沒錯，恩惠確實能延緩精神汙染，但在魔力濃度極高的地方，即使有恩惠的幫助，積累速度也會快得驚人。”
他突然話鋒一轉，說到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話題：“對了，你知道正式巫師的壽命有多長嗎？”
羅恩搖搖頭，以他的許可權，在學派內的那些公開資料裡，基本查閱不到太多和正式巫師相關的資訊。
“在沒有精神汙染爆發的情況下，一位最普通的正式巫師，都至少能活到三百歲以上。”
馬格努斯緩緩轉過身：“而那些稍強一些的，或是進行過肉體改造的巫師，更是能達到五百歲的極限壽命，直到靈魂本質上的衰亡。”
這個數字讓他心中一震——五百年的生命，已經足以見證一個凡人王國的興衰。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精神汙染不提前爆發。”
馬格努斯補充道，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許多巫師都未能活到自然壽命的盡頭，而是在中途被自己累積的汙染反噬，要麼瘋狂，要麼畸變，要麼……更糟。”
沉默片刻後，馬格努斯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不過，你現在還不需要太擔心這些。以你的天賦和艾倫夫人的指導，未來的道路會很長。”
感慨完後，他放下茶杯，話鋒一轉：“說起來，半個月後我要組織一場小型的魔藥師聚會，你有興趣參加嗎？”
“魔藥師聚會？”
這顯然是對方有意給予他建立人脈和交流知識的機會。
“是的，每個季度都會舉辦一次，規模不大，就十幾位志同道合的同行聚在一起，交流近期的研究心得，有時也會交換一些感興趣的配方。”
馬格努斯解釋道，目光中帶著一絲期許：“對新晉的魔藥師來說，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能認識一些行業中的老前輩。”
“我非常感興趣，馬格努斯大師。”羅恩當即點頭答應：“我很願意參加這次聚會。”
“好極了，那就接下來第二個週三的下午，在學派北區的‘雪松廳’見。”
馬格努斯滿意地點點頭，鬍鬚微微顫動：“帶上一些你自己改良過的配方，大家會很有興趣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審視的光芒：“你給翠西調配的那些魔藥，聽說效果很不錯，或許可以帶上一兩份樣品展示。”
羅恩心中一驚，沒想到馬格努斯連這種小事都如此清楚。
“我會準備的，大師。”他恭敬地回應。
馬格努斯喝完最後一口茶，站起身來：“不打擾你的工作了，年輕人，期待在聚會上看到你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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