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澡堂裡的熱氣氤氳,他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開始沖洗身上的精油和汗水。溫熱水流沖刷在身上,讓緊繃的肌肉逐漸舒緩下來。
這段時間的鍛體讓他的體魄變得更加結實,尤其是經絡和肌肉的線條變得極為分明。
幾個候補學徒走進澡堂時,看到羅恩的身影都下意識地避開,選擇了較遠的位置。
經過達倫德的事件後,再加上之前安德烈幫他解圍,他們對這個能用木劍單殺畸變體的鄰居,既是敬畏又帶著幾分忌憚。
沖洗完畢,羅恩穿好衣服,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準備回房間。
走廊裡靜悄悄的,只有幾盞微弱的魔晶燈在閃爍。
就在他快要走到房間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羅恩大人。”
那是一個穿著考究的年輕女子,羅恩認出她是馬庫斯的奴僕之一。
與其他奴僕相比,她的衣著更加華麗,脖子上還戴著一條鑲嵌寶石的項鍊。
“我是馬庫斯大人的貼身侍女丹妮。”她微微欠身,聲音輕柔動聽:“聽說您在艾倫夫人的藥材店工作?”
羅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有事?”
“是這樣的。”丹妮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我家主人一直對魔藥學很感興趣,聽說您最近在這方面很有建樹。不知道能否”
“不能。”羅恩直接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他太清楚這些奴僕的伎倆了,先是旁敲側擊打聽訊息,然後再想方設法從中尋找把柄。
況且他和艾倫夫人之間有保密協議,這種明知故問的把戲未免太過拙劣。
“這”丹妮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如果是價格的問題,我們可以商量。主人說只要您願意分享一些配方,他願意出”
“沒興趣,讓開吧。”
羅恩不想再繼續這無意義的對話,繞過她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和他擦肩而過的丹妮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她纖細的手指在衣袖下輕輕比劃出一個特殊手勢,同時口中無聲念動咒語。
這是一個名為“輕手妙取”的零環法術,雖然沒有攻擊效果,但勝在隱蔽難察。
一道若有若無的暗色能量觸手從她指尖溢位,如同輕煙般悄然向羅恩飄去。
在這個距離下,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學徒,無防備下也很難察覺到這種能量波動。
施法的同時,她的眼睛緊緊盯著目標腰間那個鼓鼓囊囊的布袋。
那裡面不僅裝著魔石碎片,還有幾瓶羅恩辛苦煉製而成的藥劑。
能量觸手已經悄然接近了布袋,只要再有一瞬間,這個偷盜法術就能將布袋轉移到她的手中。
到時候,只需要栽贓說是對方意圖偷竊她的隨身物品,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千鈞一髮之際,羅恩的精神感知,突然捕捉到了那絲詭異的能量波動。
那是一種極為細微的違和感,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反覆撥動精神之弦,讓他心煩氣躁。
丹妮看到擦肩而過的年輕學徒突然停下腳步,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但已經太遲了,木劍抽出的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熟練級別的《日冕劍術》第一次展現出了恐怖的威力。
劍光閃過,一聲淒厲的慘叫隨之響起。
丹妮的右手連同暗色的能量之觸一起被斬開,鮮血瞬間噴射而出。
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斷腕,剛要再次尖叫,就被羅恩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的一腳猛地踹飛。
同時,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自己即將掉落地面的布袋,裡面裝著他的魔石碎片和藥劑。
“如果不是在這種有‘監視眼球’的公共區域”
羅恩甩幹木劍上的鮮血,眼神中帶著刺骨寒意:“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丹妮滾落到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原本華麗的衣裙沾滿泥灰,上面還有一道極為顯眼的腳印。
她竭力捂著流血的斷腕,臉上的優雅徹底消失,只剩下驚恐與痛苦:“你……你怎麼敢……”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走廊盡頭傳來:“哼,果然像傳聞一樣,是個滿腦子肌肉的莽夫!”
馬庫斯不知道已經蹲守在那裡多久,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學徒袍,胸前的綠色徽章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著微光。
“我剛才可是親眼目睹,你是如何殘忍地傷害我的奴僕。”
這個面相有些醜陋的矮個子,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笑意:“學派可是明令禁止內部鬥毆的,尤其是你,區區一個候補學徒,居然敢對正式學徒的財產下如此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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