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藍星上,安穩寂靜的石質神殿當中。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樸素的衣襬垂到地上。
忒亞回味著過去種種,有些後悔第二紀的一些抉擇。
站在現在的角度看,當時的星空看似戰爭頻頻,實則遠比現在更加安穩。
如果自己能回到過去,那現在或許就是另一個局面了……在銅鏡前閉目沉思,直到某一刻,忒亞猛然睜開雙眼。
轟——
無聲無息間,無比強烈而霸道的光明籠罩了這座石殿。
空間泛起褶皺,相悖的法則被排除……而在殿宇之外,光明沒有絲毫洩露,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幾乎同一時刻,遠遠旁觀的德墨忒爾只覺一陣心悸,就好像有刀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神殿當中,光明之母的背後。
一支金色小箭破空而來,在銅鏡的倒映下清晰可見。
只是穿插在無邊無際的光明當中,它就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樣,依然以似緩實疾的速度向著忒亞的身形射來。
譁——
神情依舊冷靜,萬年的沉寂並未磨滅光明女神戰鬥的本能。
剎那之間,隨著一道耀眼的神光閃動,忒亞的身形消失在了神殿當中。
下一瞬,距離無名藍星不知多麼遙遠的一處偏僻星辰上,一道光影凝聚,化作了女神的軀體。
然而還不待她鬆一口氣,在忒亞的眼角處,一支金箭緊隨而來。
無視空間,無視距離。
或者更確切地說,在光明女神的感知當中,她和這支箭矢間的間隔並非常規意義上的遠近,而是一種概念上的距離。
金箭飛馳在這種獨特的概念上,每過一剎那,二者的隔閡就減少一分。
當這種隔閡徹底消除,那無論她身處何地,這支金箭都會在同一時刻扎入她的心窩。
“……”
是誰?
心念轉動,但忒亞無論怎麼回憶,也找不出那個有可能針對自己的敵人。
萬年來,她幾乎從未走出過遼闊的星域,又怎麼會突然面對這種威脅?心中沉重,看著那支不斷接近的金箭,光明女神無計可施。
在一切的最後,她選擇炸開自己的軀體,散入漫天的流光中,試圖迷惑這道神秘箭矢的目標可一息後,沒有任何遲疑。
金箭射入某處虛幻的光影中,然後與她融合為一。
“嘶……這就是站在強大神力頂點的光明之母嗎?”
“沃羅斯,她比波塞冬的表現怎麼樣?”
下意識的詢問,農業女神險些被那瞬間爆發的氣息給嚇到了。
只是不知何時,完成委託的沃羅斯早已不見,消失在了浩瀚星空當中。
也許他還在看著後續的故事,也或許早已離開。
可不管是哪一種,沒有得到回應的德墨忒爾都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波塞冬不可能是忒亞的對手,這不只光神力上的差距,更是各方面積累下來的不同。
但凡這支箭矢不是沃羅斯的愛慾之箭,恐怕光明女神都絕對不會中招。
“傳說中,當不同的神靈掌握同一個神職,那他們真正的力量很可能並不相同。”
“和這位泰坦女神相比,哪怕是阿波羅,也差了不止一籌吧……”
輕聲自語,農業女神望著光芒最後爆發的地方怔怔出神。
她並不清楚同為光明之神,忒亞和阿波羅的區別究竟在哪。
可在她的感應裡,後者的光明更加溫暖,前者的光明卻是如此肆意而張揚。
就好像無上的至尊履及她的領地,任何人都必須要俯首稱臣——只是德墨忒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應。
畢竟過去的數千年裡,對方從來都沒有踏出過這片星空。
“你說的對,阿波羅的確不如我。”
“他只是光明的一部分,是它溫和與治癒的表象……這種力量的確很受凡人喜歡,但它從來不是光明最核心的本源。”
刷——
沒有絲毫先兆,在農業女神的身後,一道聲音貼著她的耳畔低沉響起。
冷汗瞬間從背後冒出,神力包裹住自身,德墨忒爾當即從原地消失。
不過僅僅是下一刻,她像是突然回想起來了什麼,連忙向原先的地方望去。
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在那裡,農業女神並未看到那位泰坦女神的身形。
“你在怕什麼,不正是你讓我來的嗎?”
“怎麼……莫非你現在又後悔了?”
聲音淡淡,依舊在耳畔響徹。
身體有些僵硬,不再試著逃離深吸一口氣,德墨忒爾直接轉身。
而這一次,讓她感到慶幸的是,光明女神就站在她身後不遠,並沒有隱藏行蹤的意思。
又或許從始至終對方都在這裡,只是德墨忒爾沒能及時理解她的想法。
“我才沒有害怕,而且後悔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沒有被影響,沃羅斯,你出來?!”
心下忐忑不安,眼前的一幕無疑和農業女神想象的不太一樣。
在她的印象裡,如果一個女神深愛上了另一個神,不該像宙斯的那些情人一樣,迷醉在他的甜言蜜語之下,對他不離不棄,進而傾力相助嗎?可無論怎麼看,眼前的忒亞都不是這麼回事。
她的思維仍舊相當理性,一點都沒有對她言聽計從的意思。
“沃羅斯?原來那支金箭的主人叫沃羅斯……”
低頭沉思,光明之母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必害怕……如果你說的是那支箭,它應當是影響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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