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新晉之姿,有如此戰績,其聲勢地位,不再絕巔大宗師之下。
而後,一路勇猛精進,一躍至玉衡後期圓滿。
而後在外遊歷百餘載,等再歸來時,便已是一尊武道偽天人!
偽天人不偽天人的,那都是背後的說法,若是當面,誰都免不了稱一句天人武君,亦或是青梵尊者。
言談之時,恆老的臉上滿是敬畏。
即便是偽天人,對大宗師來說,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偽天人壽八百載,僅此一點,便足以讓無數大宗師羨慕。
更不用說,身如流光,御空飛行等手段了。
大宗師與偽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溝壑,難以跨越。這是大境界之間的差距,非是什麼小境界,小臺階所能比擬的。
而在此種基礎上,恆老驟然聽聞,有人跨境而戰,分庭抗禮,甚至是擊退對方,其震撼自不用多言了。
對於恆老的驚歎,陳平安自是應和兩句。
直言,此中風采,令人驚歎。以風雲之姿,力戰天人,此等戰力,世間少有。
如此云云。
對於陳平安的應和,恆老頗為感觸,並無任何不妥之意。
“平安,以你之姿,穩穩精進,廣籌外物,積攢底蘊,他日或有望觸及此等之境!”
對於恆老的勉勵,陳平安自是應和連連。
而後,兩人又是寒暄了幾句,便是就此離去。
經此詳談,陳平安也是明確了。
對於昨夜具體緣由,顧家並不瞭解。或者說,恆老並不清楚。手上的情報有限,只知道有夜襲之事,但起因是什麼,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並不知曉。
不過,恆老也隱晦提及,此事緣由或許和厲無生有關。按照事後分析,激戰的爆發點,似是從厲府宅院開始的。
提及此事之時,恆老還不禁多看了陳平安兩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平安與厲無生似乎不怎麼對付。此前蘭老參加陳平安幼妹及笄之禮,回來後,還特意提及了厲無生登門挑釁一事。
還意在以顧家之勢,對厲無生施加影響,施以壓力。
此事還在籌劃之時,便出了這檔子事情。
也不知厲無生那情況如何?
作為激戰之始,想來厲家宅院,也遭受了不小損失。
此一事,也算是變相給陳平安出了一口惡氣。
恆老心思變化,思想著這些事情。
不過,他手上資訊有限,並不知曉厲無生已經身死的訊息。並且因為實力差距過大,一點都沒往陳平安這邊想。
“平安,經此一事,想來厲無生有一段時間,沒法折騰你了!”恆老道。
陳平安微微點頭。
看來,厲無生身死的訊息,還沒有真正流傳出來。即便是恆老這等層級的強者,都未曾知曉。
.......
離開顧家後,陳平安便直接回了自家小院。
說來,這次,他倒是沒看到顧傾城。
也不知是在閉關,還是單純不想見他。
一念至此,陳平安不禁想到了昨夜裡月色下的那一幕。
煙火絢爛,月色朦朧,有佳人青絲月裙,靜立湖畔。
顧傾城沒當場發作,惱怒他,就算是好的了。
還想著見人家呢!?
“還真......”
陳平安苦笑著搖了搖頭。
昨晚還真是,像鬼迷了心眼一樣,直不隆通地就吻了上去。
鬼使神差的,到現在陳平安都沒想明白,他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
按理說,以他的心性,不應該啊!
還是說,真是被迷了心眼,被顧傾城清冷氣質下的溫柔,迷失了心路。
陳平安凝了凝神,不再多思,再度閉上了眼睛。
嗡~
青光亮起,真元流轉。
......
“查清楚了嗎?”
梁曉嫻看著不遠處的狂瀾客,眼神中隱隱有一絲微不可見的驚異。
誰能想到,她們此來蒼龍,拉攏莽刀陳平安,竟還能遭遇這樣的事情。
一尊風雲大宗師層次的神秘強者,夜襲蒼龍州城,與蒼龍州鎮撫司的偽天人,交上了手。
最終從結果來看,竟然還全身而退了?
這手段.......
哪怕梁曉嫻見多識廣,也不得不為對方的能為感到驚異。
能與偽天人分庭抗禮的,哪怕是風雲宗師榜,也就不到二十人!即便有一些不登榜,戰績不顯的隱世強者,其數量也絕對不會太多。
哪怕把不列入任何榜單的皇室血脈,軍方強者,全部都算不上,這個數量,也絕對是極其稀少的。
以王朝的浩瀚,別說是一州之地,便是橫跨十數州,在很多時候,都未必能遇上一位。
遇上都說難了,更別說是大打出手了。
蒼龍州鎮撫司大供奉,冷釘青梵,她身處碧蒼郡王府,情報眾多,此來蒼龍,對其也做了一些基本的瞭解。此人雖不擅正面交戰,但論綜合殺伐,難纏程度,在偽天人中,絕對不能算是弱者。
對方能擺脫冷釘青梵的糾纏,還能正面一擊將其擊退,令冷釘青梵不敢深追,實力簡直恐怖!
此中強者,單論正面殺伐,哪怕在風雲榜前二十中,也是少之又少。
“梁姑娘,大抵查清楚了,不過還有一些細節,情報有限,暫時還弄不清楚。”狂瀾客一身長袍,面色略顯凝重。
“是這樣的,昨日一戰,其源頭應是出自蒼龍州鎮撫司的厲無生.......”
“絕音掌厲無生?”梁曉嫻驚詫道:“和他有什麼關係?”
“最開始的動靜,就是在厲無生的宅院傳出來的。冷釘青梵的流光爆掠,一路飛馳,自蒼龍州鎮撫司支援而去,整個過程,目的明確,沒有任何停頓耽延!而在這後,才出現的夜空追逐,以及深夜激戰!”狂瀾客講述著他了解到的情況。
“你是說.......”梁曉嫻目光一凝,面露深思:“厲無生人呢?”
“不知道,還沒有露面。”狂瀾客的神色有些凝重。
“鎮撫司那什麼反應?”
“好像是緊急開了一場審議會,再後面就不太清楚了。時間有限,我們主要的根基又不在這裡,所以.......”
梁曉嫻沒有說話,她已經隱隱摸到了脈絡。
“你們說,厲無生會不會?”一旁的裂地叟好像也有些聽明白了。
狂瀾客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場中沉默稍許,梁曉嫻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這厲無生,是和陳平安有仇吧。”
“嗯?”狂瀾客驚詫地看著梁曉嫻:“梁姑娘的意思是.......這事情和莽刀有關?”
“嗯。”梁曉嫻點了點頭。
“不可能!”一旁的裂地叟咧著大嘴,明確提出反對:“莽刀出身微末,既無根基,也無背景,哪怕和顧家搭上了線,也就現在這麼一段時間,顧家也不可能因為他,冒這麼大的風險。除此之外,他哪來的渠道和那神秘強者相識?”
梁曉嫻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裂地叟分析得是對的。只是從直覺上判斷,她覺得此事隱隱和莽刀陳平安脫不了關係。
尤其是,在她知道了莽刀陳平安隱藏的實力後。
不足二十六的武道大宗師!
“梁姑娘該不是以為,此事是莽刀自己出手的吧!”見梁曉嫻沒說話,裂地叟又是直接了當的補充道。
只是,話還沒說完,他就笑了起來:“莽刀陳平安天資雖甚,也隱藏了部分實力,但這尊神秘強者可是能正面擊退冷釘青梵的。兩人間的差距,已經不是幾個字就能來形容的!”
裂地叟大笑著。
一旁的狂瀾客也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確實,再怎麼妄想,昨夜的那尊神秘強者,都不可能聯絡到莽刀陳平安的身上。
且不說能不能在一尊偽天人面前隱藏得好的問題,單是實力二字,便排除了這個可能。
昨夜裡,那夜空中激戰的場景,他們待在下面,遙遙便望到了。那等震動,那等聲勢,那等餘波衝擊,已經不是用一兩個詞所能形容的。
他們站在下面,根本就不敢靠近。面對這等強者,即便是他們狂瀾裂地兩人聯手,也沒有絲毫的自信。
他們成名多年,如今更是觸及風雲大宗師的層次,聯手之下,足以力壓排名墊底的風雲大宗師。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深切地知道,大宗師之間的差距。
普通,強橫,頂尖,絕巔,風雲.......
一層層一關關,差距極大,每一個層級之間,都有無數個小臺階。
即便莽刀有所保留,也不可能到這個程度。
梁曉嫻沒有反駁,因為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裂地叟的話,倒是讓她心中的猜疑少了幾分。
是啊,莽刀陳平安再是隱藏,也絕對不可能隱藏如此之深。
再者說了,他這才幾歲啊!
要真是能有如此成就,那又何須藏著掖著,展露出來,別說是他們碧蒼郡王府了,就算是雪神宮這等王朝境內的龐然大物,恐怕都會破格招錄,收為聖子。
與那名傳王朝四境,傲立妖孽天驕之巔的玄月璃,平起平坐,不分上下。
萬載雪神宮,底蘊難測,資源靈物,不知凡幾。
有此坦途,莽刀陳平安又何須苦苦隱藏,獨自提升了!?
想到此處,梁曉嫻心中的猜疑更是淡了幾分。
即便那一絲虛無縹緲的直覺仍在,但最多也就只是聯想到這件事情與莽刀略有干係的程度。
像什麼親自出手,隱藏至深的想法,徹底打消。
隱藏了大宗師境界,這難道還不夠嗎!難不成這莽刀真是有三頭六臂,打孃胎裡就開始修煉不成!?
一念至此,梁曉嫻眸光微斂,裙裾飛揚,便從石凳上站起起身。
“嗯,地老言之有理。
此事暫告一段落,接下來靜觀其變,等義父回信明確,便了結此間之事,回返碧蒼。”
“嘿嘿。”裂地叟膚色黝黑,頂著腦門稀疏髮絲,直盯盯地看著梁曉嫻裙襬下的圓潤玉腿:“但憑梁姑娘安排。”
一旁的狂瀾客,並未多言,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
狂瀾裂地,相交數百載,添為碧蒼郡王府一等客卿,兩者聯合,或能與特等客卿等同。
.......
深夜襲殺,夜空激戰,此一事聽聞者眾多。再加上有樓宇坍塌,人員傷亡,短短一日之內,便傳遍了整座蒼龍州城,形成輿論發酵。
一時間,謠言四起,各有論斷。
有人說蒼龍秩序不穩,深夜便是明證。
也有人說昨夜裡是天羅教的報復,接下來還會有更猛烈的動作。
此外各等言語論斷,不在少數。
流言之下,鬧得人心惶惶,惶恐不已。
一尊大宗師之上,事關所有勢力的命門。此等重要的訊息,自然不可能會有人無視。各方勢力都在打探著昨夜裡發生的訊息。
但是除了極極少數底蘊深厚,情報來源廣闊的勢力外,絕大多數的勢力,都只是淪為了無用功。
而那些打探到訊息的勢力,大多也都只是一些皮毛,只知有老怪襲殺,卻不知更多細節。
關於此事,蒼龍州鎮撫司陷入了難言的靜默之中。
而在蒼龍州鎮撫司的靜默中,一些感知敏銳的勢力,預感到了一場風暴的來襲。
而在這個階段當中,一則新的輿論,則是沖淡此事的影響。
顧家天驕,顧傾城晉升慶典,莽刀陳平安以頂尖神兵為賀,手筆驚人,令人歎服。
慶典當夜,莽刀夜宿顧家,疑似深情纏綿,大被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