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兩聲響指打破寂靜。
青楓歪坐玄犬背上,托腮輕笑:“既是誠心道謝,何不跪下磕三個響頭?”話音未落,虎疾峰眾人笑容僵在臉上。
“放肆!”齊遠承袖中劍氣激盪。
“齊師弟若願行三跪九叩大禮,本座即刻將名額拱手相讓。”秦衡周身劍意升騰,兩股威壓在空中相撞,震得試劍臺青磚寸寸龜裂。
“二位師兄且住手!”圓臉道人踏雲而至,腰間酒葫蘆隨步伐搖晃。
青楓望著這個看似散漫的紫巖峰三長老,暗忖元山道人八面玲瓏的手段。
當眾人隨元山拜見首座時,紫韻拉住青楓衣袖:“莫要逞強。”
她指尖微顫的力道洩露出擔憂。
青楓垂眸應諾,掌心卻泛起淡淡金芒,這具身體雖卡在築基門前,但誰說煉氣期不能斬金丹?
另一側,虎疾峰三長老刑永正用蒼白手指摩挲著腰間劍鞘。
七日前剛突破化神的喜悅早已消散,那道貫穿胸口的劍氣至今仍在隱隱作痛。
他望著躬身聽訓的弟子趙裕,沙啞嗓音裡裹著血腥氣:“記著,只要不死人,任你施為。”
“弟子明白。”趙裕垂首時眼底掠過寒芒。
那個仗著宗門資源堆到煉氣九層的廢物,竟敢讓他當眾叩首?今日定要教他知曉,廢材與天驕之間隔著怎樣的天塹。
試劍臺上罡風驟起,紫巖一脈的強者元楓真君青衫廣袖被烈烈掀動。這位紫巖峰首座望著分立兩側的年輕人,溫潤目光掃過青楓腰間的紫微軟劍:“同門切磋,點到即止。”
“謹遵師伯教誨。”青楓指節扣住劍柄,對面襲來的熱浪已灼得面頰生疼。趙裕手中赤霄劍嗡鳴震顫,燎原劍勢如毒蛇吐信,剎那間火舌舔上青石地面。
“看劍!”赤紅劍光劈開三丈氣浪,青楓足尖輕點臺柱,衣袂翻飛間已落在東南角。他握劍的手穩如磐石,劍鋒卻始終低垂,這柄飲過寒潭蛟血的軟劍,此刻竟似慵懶春柳。
“躲得倒快!”趙裕獰笑著旋身再斬,劍風過處青磚焦黑。他餘光看見觀戰席上辰明峰弟子秦月攥緊的劍柄,心頭暢快更甚。
秦月是紫韻的女兒,也是她唯一的女弟子。
五年前被這女人當眾羞辱的舊怨,今日便由她師弟來償!
臺下齊遠承撫掌而笑:“秦師兄,你這弟子莫不是屬兔的?”話音未落,第三道劍罡已將試劍臺劃出丈許溝壑,火星濺在青楓玄色勁裝上,烙出點點焦痕。
秦衡沉默盯著場中騰挪的身影。
青楓的流雲步已臻化境,可正如齊遠承所言,燎原劍勢已成星火燎原之勢。
當第九道劍痕交錯成網時,他分明看見元楓真君袖中掐起的劍訣,這位看似溫潤的首座,早已備好救人後手。
赤霄劍嘯陡然尖銳,趙裕周身靈力暴漲,竟隱隱現出築基氣象。
青楓終於抬眸,紫微劍鋒第一次迎向漫天火雨。
避無可避便無需再避,御獸宗弟子當有破釜沉舟的銳氣。
辰明峰紫韻攥緊了手中劍鞘,虎疾峰刑永眯起眼睛,他是虎疾峰峰主齊遠承的獨子齊霖與秦月也各懷心思屏息觀戰。
趙裕的劍勢如狂風驟雨,百招間已將青石地面犁出道道焦黑溝壑。
青楓閃轉騰挪間衣襬已被燎出三處破口,火星在玄色道袍上明滅閃爍。
“只會逃竄的懦夫!”趙裕眼中燃起血色,手中赤霄劍捲起丈許火浪,擂臺四周的避火結界竟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