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傳揚出去,長陽一脈怕是要淪為整個修真界的笑柄,屆時各派女修來訪御獸宗,還不得人人自危?
更棘手的是雲輕嬈背後的勢力。雖說難撼御獸宗根基,但要壓制長陽一脈卻綽綽有餘。
偏逢七脈論劍在即,其他峰主不趁機發難才怪。元楓真君言罷拂袖而去,玄色道袍在執法堂方向揚起凌厲的弧線。
寒明峰此刻卻是另一番景象。本該清修悟道的仙子們個個柳眉倒豎,青絲飛揚間盡顯颯爽英氣。幾位潑辣些的姑娘纖腰一擰,指尖幾乎戳到虎疾峰弟子鼻尖。
“道貌岸然!”
“衣冠禽獸!”的叱罵此起彼伏。
門紹領著幾個師弟殷勤侍奉,茶盞遞得比飛劍還快。當聽到“同是長陽劍修,品性竟有天壤之別”的評語時,幾位青年修士險些將靈茶潑在自己衣襟上。
青楓倚著靈犬觀戰,對師兄們的殷勤嗤之以鼻。雖說知曉他們修行純陽功法難免氣血躁動,但立夏將至還這般春心萌動,實在有失體統。
“我與此事毫無干係!”齊霖脖頸青筋暴起,玄鐵鎖鏈在掙扎中錚錚作響。這位天之驕子何曾受過此等屈辱?往日所到之處盡是鮮花美眷,此刻卻被當眾羞辱。
青玄少女甩動瓔珞髮帶,碧玉耳墜在陽光下劃出冷芒:“蛇鼠同窩,裝什麼清高!”
她們受邀至九曲潭沐浴,初時確覺靈泉沁心,誰料竟成陷阱。
若非顧忌御獸宗顏面,早將這些登徒子當場正法。
齊霖轉向執法弟子求助,卻見對方眼觀鼻鼻觀心:“外宗貴客,我等不便干涉。”御獸宗本就理虧,若再貿然出手,怕是連執法堂都要被牽連問責。
山門前光影流轉,齊遠承踏著本命法器破空而至,玄色法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齊霖見著父親身影,喉頭哽著的話還未出口,眼眶已泛起微紅。“”參見首座。“”紀舟長老將玉簡收入袖中,起身時帶起腰間金鈴輕響。元楓真君頷首回禮,目光掠過跪伏在地的虎疾峰眾人,徑直走向觀刑臺西側。那裡並排端坐著元情真君與雲輕嬈,兩人周身縈繞的刺骨寒意竟在青玉磚上凝出薄霜。
玄鐵戒尺敲擊案臺的清響震散竊語,紀舟長老指尖彈出一道冰稜,在虛空中展開半透明罪狀卷軸:“經查,丙寅年霜月至丁卯年驚蟄間,虎疾峰齊霖等七人借狴犴司職之便,私改宗門任務分配,收受靈石合計八千六百餘枚。”
齊遠承袍袖下的手掌驀地收緊,千年玄檀木椅扶手無聲裂開蛛網紋。元楓真君廣袖輕拂,將逸散的威壓化入風中:“刑典第三條,凡狴犴者犯禁,當剝其傳承印記。”
“首座明鑑!”齊霖膝行數步,腰間玉佩撞在青磚上碎成三瓣,“弟子不過替同門行個方便,絕無……”
“放肆!”元情真君並指為劍,凜冽劍氣將青年掀翻在地,“你當執法堂的窺天鏡是擺設?去年臘月你私放魔修入山,真當無人知曉?”
正當眾人屏息時,跪在末位的林倩突然伏地慟哭。
少女髮間玉簪跌落,青絲散亂披在素白囚衣上:“諸位師叔容稟!”
她抬起的臉龐掛滿清淚,脖頸處暗紅勒痕若隱若現,“若非張師兄挾我母親性命,弟子怎敢……”
“賤人休要胡言。”被玄鐵鏈束縛的張高猛然暴起,縛靈鎖瞬間勒入皮肉,“分明是你主動獻上合歡宗秘藥,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