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還挺圓滑,一次捧倆。令狐青墨饒是工作狂,從未有過凡心,這時候也難免對謝盡歡另眼相看了,正想言語,忽然又眉頭一皺:“你受傷了?”
“沒什麼,就是用力過猛損了些氣血,這些個妖寇,哪裡傷的到我。”
楊大彪見老弟如此‘奉公為民、不辭勞苦’,都沒臉抱怨了,從武卒手裡接過工具:
“盡歡和我,可都是謝大人帶出來的人,能吃不了半點苦?立下這麼大功勞,誇獎的話哥哥也不說了,明晚悅來樓,令狐大人做東,好好犒勞盡歡,咱們挨個敬酒!”
“誒?”
令狐青墨還以為妻管嚴的楊大彪會太陽打西邊出來請客,聞言有些無語,不過還是點頭:“行,明晚悅來樓集合。”
“嚯……!”
一幫子快被燻暈的差役武卒,頓時精神起來,抓緊開始幹活。
令狐青墨說完後,就去搶謝盡歡手裡的叉子:“你出去好好休養,這裡的事兒我們來就行了。”
謝盡歡自然沒給,抬眼示意屍坑裡的邪神像:“髒活兒武夫來就行了,你還有傷在身,別瞎摻和,先檢查下這邪神像,我沒看出門道。”
令狐青墨把目光投向頂部的凶煞畫像及紋路,雖然沒看懂,但也察覺到這玩意確實不一般,吩咐道:“劉慶之,快去叫鐵大人他們過來,這裡興許有大妖的線索。”
“好嘞!”
劉慶之如蒙大赦,興高采烈就跑了。
令狐青墨仔細檢查痕跡,又看向凹槽周邊,發現在旁邊的些許雜物中,還有本精裝書籍。
她以為是線索,就拿起來翻看,結果入眼就是火車便當……
嘶~?!令狐青墨自幼恪守清規戒律,哪裡看過這麼露骨的畫面,差點把書丟出去:
“這群妖道敗類,簡直不可理喻!”
“呵呵……”
……——半個時辰後。
天色漸暗,山坳間被火把光芒照亮。
武卒差役依舊在搬運著腐爛屍塊,但已經沒了插科打諢的話語,只剩下腳步來回的響動。
謝盡歡坐在水潭邊的石頭上,和煤球一起吃著衙門送來的盒飯雞腿。
附近休息的武卒差役,因為噁心壞了,倒是沒人動嘴。
石洞入口處,身著墨色鎧甲的高大武官,腰懸佩刀半蹲於地,望著上方的邪神像,面容硬朗甚至帶著幾分兇橫。
謝盡歡從那不帶絲毫笑容的表情上,能猜出這是王府典軍‘大傻章’。
雖然綽號有點搞笑,但作為親王府的典軍,其掌管整個丹州的武官軍卒,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和祝文鴛一文一武,並稱丹王帳下兩大門神。
不過饒是實力過人,閱歷深厚,鐵鳳章此刻也陷入了知識盲區,在審視很久後,來了句:
“如果沒看錯,這當是妖道血祭之地。”
?
令狐青墨覺得這就沒法看錯!她提劍站在跟前,稍微不解:“聽師父說,妖道施展血祭之法,神像只是象徵流派,或故弄玄虛,哪怕畫碗麵條,照樣能煉化生靈,其關鍵點在‘血紋’,也就是周邊這些紋路上。
“妖道以邪功煉化生靈,功法道行不同,血煞之氣流轉方位也不同,留下的痕跡自然不一樣。通常越是道行高深之人,留下的血紋就越複雜玄異,這些紋路,看起來不會是尋常妖道。”
鐵鳳章知道這道理,但活了五十餘載,手刃人妖無數,也沒見過這麼複雜的血紋,都變成雷擊紋了。
這足以說明妖人對血氣的操控,已經細入微末!妖道法門也是代代相傳,雖然深藏地底,但能在大乾出現的妖道強人,多半都是‘化仙教’‘冥神教’等亂世苟存下來的餘孽,路數和此地的痕跡都不一樣。
至於自行遁入妖道的高人,按理說摸石頭過河弄出來的功法,不可能比過妖道千年沉澱。
為此這裡的妖寇,應該是個以前從未現身、但又造詣通仙的妖道老魔,或者是受天垂青,自行修煉成精的真妖!
前幾天紫徽山剛冒出沖天血煞之氣,這麼厲害的大妖,總不可能同時冒出來兩隻……
念及此處,鐵鳳章意識到了這地方的重要程度,起身道:
“此地修煉的妖寇,應當就是紫徽山血煞之氣源頭!讓外縣所有人手都回來,全力核查東倉坊、三合樓等案件,掘地三尺,也要把這群妖寇挖出來!”
“是!”
隨行武卒當即領命。
正在吃飯的謝盡歡,聽到此言可謂如釋重負!
如果不是擔心太突兀,他非得跑上來句:
“鐵大人高見!晚輩敬仰之心,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就是不知道這位不知名道友,發現朝廷一鐵拳掄過來,會多懵逼!念及此處,謝盡歡還真有點好奇。
鐵鳳章這幾天都快為大妖的事兒愁白了頭,找到關鍵線索,馬不停蹄就想折返,但瞧見光著膀子吃飯的謝盡歡,還是頓足誇獎:
“辛苦了,此事鐵某記在心上,等事情結束,定會親自上書,給謝公子請賞。”
謝盡歡謙虛道:“我不過是運氣好,真辛苦的,還是這些在外面跑的衙門弟兄。”
瞧見謝盡歡能力過人,還謙遜不爭、通曉人情世故,鐵鳳章罕見露出一捏捏笑容!
因為找到紫徽山大妖行蹤,事態緊急,鐵鳳章並未過多言語,拱了拱手後,帶隊飛速離去。
令狐青墨想跟著去查案,本來準備叫上謝盡歡,但想到謝盡歡摸爬滾打一天了,還是囑咐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讓差役來處理,有了線索我及時通知你。”
“行,你有傷在身,也別那麼拼。”
“我能有你拼?”
“呵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