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抱怨一句,強撐著睜開眼皮,歪頭看向另外兩個同伴。
另外兩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鼻涕流出,在嘴唇邊結冰,瑟瑟發抖。
“也不知道,山上的兄弟,會不會來救我們。”
“你腦子凍傻了吧?
還是白日做夢?”
“蕭將軍剛從京都逃出來。
若是有人來救我們,一旦暴露,朝廷派兵來圍剿,山上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更何況,蕭靖凌什麼名號,你不知道啊。
當日在京都城下,他可是如惡魔一樣的人物,根本不將人看作是人。
他怎麼會為了咱們三個小嘍囉,來冒險。”
“人家可是王府的四公子,咱們都是一群逃兵,而且曾經還是與他為敵的,被做夢了。”
“你現在還是祈禱,自己趕緊死在這,起碼還能少受點罪。”
二狗子試圖澆滅另外兩人的希望。
當日在京都城下,他可是看的清楚,蕭靖凌那兇殘模樣。
此時想起,腦海中還抹不去,那場大火中燒死的兵士有悽慘。
噠噠噠……
馬蹄聲自身後傳來,一行六人在城內策馬而來,在木樁前勒馬停下。
領頭之人穿著華麗,身披狐皮大氅,輕蔑的打量著三人。
“還活著呢?
真是三隻噁心人的老鼠。”
“再等一夜,若是你們能堅持過去。
本公子大發慈悲,砍掉你們每人兩根手指,送你們去給我家下人拉車。”
“要是我說,就直接砍了你們,養著你們又浪費空氣,還要吃糧食。
給你們吃糧食,還不如給我的黑狗吃。
它吃了還能衝我叫兩聲。”
“你們吶?一群窮鬼,掛在這裡,都沒人來花銀子救你們。
礙眼。”
說話之人,正是晏三丈的兒子,晏大膽。
在這長米縣,除了他的老子和縣令張祿,他就是這裡的老大。
二狗子三人,就是他帶人半路給截住的。
“狗孃養的,有本事,給老子來個痛快的。
否則,老子打到你親媽都不認識。”
二狗子張口怒斥。
一開口,扯動乾裂的嘴唇,二狗子疼的嘴角一陣抽搐。
晏大膽揮動手裡的鞭子,啪啪的抽在二狗子身上,打的他衣服破裂,皮開肉綻。
放眼整個長米縣,沒人敢跟晏大膽如此說話。
“來人,放開我的黑狗,咬死這隻臭老鼠。”
汪汪汪……
一條黑狗自後方狂叫幾聲,呲溜跑到二狗子腳下,仰著狗腦袋,滋出兇狠的獠牙,吐出它猩紅的舌頭,口水直流。
黑狗後肢用力猛地一跳,一口咬住二狗子的破鞋,刺啦一聲咬破,露出皮肉。
“狗東西,給老子滾開。”
二狗子用盡力氣猛地一蹬:
“就你是狗。
掄起咬人,老子是你祖宗。”
“臭老鼠,也有資格跟我的黑狗比較。”
晏大膽又是一鞭子,直接抽在二狗子的臉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把他給我放下來。
本公子要看著黑狗,活生生咬死他。”
汪汪……
黑狗吐著舌頭,伸出前爪去抓二狗子的腳踝。
它已經迫不及待要飽餐一頓了。
嗖…
箭矢破空,一道羽箭擦著晏大膽的臉頰飛過,正中黑狗的腦袋。
滾燙的狗血濺落在晏大膽華麗的狐皮大氅上。
黑狗嗚咽一聲,重重摔落在地,腦袋上插著的羽箭嗡嗡作響。
臨近絕望的二狗子精神一震,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領頭的正是那個他認為不可能出現的蕭靖凌。
那惡魔般的身影,此時宛若救命的天神。
晏大膽回頭望去,雙眼微眯。
“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