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波箭雨飛出。
有些沒被射中要害的漠西兵,向前衝了兩步,嘴裡立馬開始吐沫子。
“什麼玩意?”
“將軍,糞汁快用完了?”
“這玩意還能用完?”
蕭靖凌略感疑惑,難道被誰給偷吃了不成。
“不是用完,是加熱的用完了。”來報士兵立馬說清楚。
“加熱的糖液,可都好了?”蕭靖凌追問。
“做拔絲的瓜都行了。”
“好,那就來個冰糖葫蘆人。”
蕭靖凌轉頭看向小鈴鐺:
“你吃過糖葫蘆,見過糖葫蘆人嗎?”
小鈴鐺搖搖頭。
“本公子也沒見過,咱們就一起見識見識。”
蕭靖凌手臂一揮,立刻又是幾口大鍋給抬上來。
這糖要是粘在身上,那滋味,定然是酸爽的。
眼下,提煉白糖的工藝雖然不成熟,但是其他的糖,是可以用的啊。
“倒下去。”
糖漿潑灑處,一片哀嚎。
士兵們被粘在地上、梯子上動彈不得,滾落的圓木碾過,將他們與糖漿、塵土、血汙碾作一團粘膩恐怖的‘人糖’混合物。
“滾石,圓木,準備。”
在蕭靖凌的指揮下,城牆上的手段層出不窮。
登城的漠西軍,爬雲梯到半途,就被打了下去,非死即傷。
“蕭靖凌,本王還真是小瞧你了。”
沙鷹穩坐中軍大帳,聽到一個接一個的回報,奮力一拳砸在面前的書案上。
書案瞬間倒塌,四分五裂。
“狗東西,就會這些下三爛的手段。
可不像是蕭佑平的兒子。”
蕭佑平作戰,都是猛打猛衝,靠著手裡一杆長槍,就能夠嚇得敵人膽寒。
這蕭靖凌,只會縮在城上,根本不打算與他正面對戰。
“該不會,不是蕭佑平的親兒子吧?
也有可能,誰的親兒子捨得放在京都做質子十年。”
“父王,攻城受阻,接下來該當如何?”沙震楓面色焦急。
“要不要先撤回來?”
“堅決不行。”
沙鷹面色一冷:
“攻城戰,本就艱難。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此時撤退,漠西軍就會成為一盤散沙,再向上城就更難了。”
“楓兒,你給我記住。
打仗,就是用人命填出來的。
若是怕死人,這仗永遠打不贏。”
“兵士沒了,可以再募兵。
但是,失去先機,就滿盤皆輸。
成王敗寇,明白嗎?”
“孩兒銘記在心。”沙震楓牢記在心。
“蕭靖凌確實有些手段。
但是也不過如此。
傳我命令,全軍壓上,攻城。
誰若後退一步,立馬斬首。”
“是!”
日頭從刺目到昏黃,再到日月無光。
鼓聲喑啞,喊殺嘶啞,屍體堆疊,深溝成坦途。
燃燒的雲梯照亮一張張麻木而猙獰的漠西兵士的臉龐…
整整一天一夜,京都城牆如同吞噬生命的巨口。
漠西軍的攻勢如同拍岸的狂潮,一次次洶湧而來,又一次次在血與火、汙穢與糖粘中,化為灘頭狼藉的屍骸。
“收兵!”
筋疲力盡的漠西軍終於是率先下達撤兵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