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城南門外,風雪初起。
一行衣衫襤褸的流民拖著疲憊的步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緩緩走近城門。
他們的臉上寫滿風霜與絕望,眼神卻仍帶著一絲希望——靖遠城,是他們最後的歸處。
城頭之上,蕭牧立於新修的城牆邊緣,望著遠方漸近的百姓身影,眉心微蹙。
他身披玄色大氅,冷風撲面,不覺其寒,心中卻是翻湧如潮。
“王爺,這雪勢越來越大了,城牆加固工程恐怕要暫停。”工頭陳四海搓著手走來,滿臉擔憂。
蕭牧沒有答話,只是望向腳下那片剛鋪上石磚的殘垣斷壁。
原本破敗不堪的城牆,如今已有雛形,但還遠未達到能抵禦敵軍的地步。
“繼續幹。”他語氣堅定,“三日之內,必須完成第一段防風牆。”
陳四海一愣,隨即點頭退下。
這時,一名身穿粗布棉衣的老婦人從人群中走出,懷裡抱著個孩子,顫聲喊道:“大人,我們一家五口都餓了兩天了……能不能先給我們些吃的?”
蕭牧聞言,目光落在她懷中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的臉頰凍得通紅,嘴唇青紫,已經快撐不住了。
他心頭一震,立刻轉身對身旁親衛道:“去庫房取兩袋米糧、幾件舊冬衣來。”
親衛領命而去。
不多時,熱騰騰的粥被送到城門口,分發給飢寒交迫的流民。
孩子們喝下一口熱粥,紛紛露出笑容。
這一幕,令蕭牧心中一動。
回府之後,他連夜召集眾將與桑弘羊商議,決定緊急撥款採購棉布,並動員全城婦女縫製冬衣。
“邊關苦寒,百姓若無厚衣禦寒,極易病亡。”蕭牧沉聲道,“我們要做的,不僅是守住這座城,更是守民心。”
桑弘羊連連點頭:“臣已擬好布匹採購清單,即刻便派人出城採買。”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行動之際,張文遠卻在私下串聯鄉紳,散佈謠言:
“定北王徵勞役是強徵奴役!”
“他借修城牆之名,實則盤剝百姓!”
“你們瞧那些女人們,白天干活,晚上還得縫衣,這不是把咱們當牛馬使喚嗎?”
謠言傳開後,部分工人果然停工離去,不少婦人也拒絕參與縫衣。
張文遠故意拖延交付承諾的棉布,暗中觀察王府動靜。
夜色深沉,星將閣內燈火明亮。
衛青端坐席間,手中長劍橫放膝上,目光冷峻。
“王爺,這些鄉紳不過是想抬價勒索,或是圖謀利益。若不鎮壓,人心更亂。”
蕭牧擺手制止:“不必動武。我自有辦法。”
他轉頭看向桑弘羊:“明日早朝,讓所有捐獻明細張貼城中告示欄,一筆一劃皆透明公開。同時,我親自巡視各縫衣坊。”
翌日清晨,寒風呼嘯。
靖遠城東街,一間破廟前搭起了臨時粥棚。
人群圍聚,喧鬧聲中夾雜著孩童的哭鬧。
一位中年婦人站在案前,正用鐵勺盛粥。
她叫李秀娘,丈夫戰死沙場,留下她一人撫養兩個孩子。
“我家男人為國捐軀,如今王爺不僅沒忘我們,反倒親自施恩,我等豈能不信?”她高聲說道,聲音雖不大,卻字字有力。
“我願帶頭縫衣!誰願意跟我一起幹?”
片刻沉默之後,幾名寡婦走上前來,接過針線布料。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場面漸漸熱鬧起來。
有人送來木炭生火,有人搬來桌椅,有人主動幫忙熬粥。
蕭牧遠遠地望著這一切,
他緩步走入人群,脫下外袍,親手舀了一碗薄粥,與百姓們一同坐在簡陋的條凳上,輕聲問寒問暖。
“你家孩子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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