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木禪天豁然抬頭,結束了修禪,神色激動道:
“真是他?!”
穆玖洲所在道脈,雖然不成門庭,卻是真正的超脫道脈,祖師無缺。
據這位所言,無缺祖師之所以對世尊一脈另眼相看,甚至留下的執念化作一縷分身,在後世苦苦追尋,直至找到木釋天才了卻執念,皆因歸真路上出現了一個“世尊”!
穆玖洲重重點頭,沉聲道:
“不出所料,當年于歸真路上力壓一眾祖師的世尊,就是季驚秋!”
哪怕這個答案早有所料,但當真正確認,木禪天還是忍不住失神。
“我們要啟程了,按照師尊當年所言,後世‘世尊’歸來,必會引來諸多殺機,需要我等替其護道一程,說起來……”
穆玖洲頓了頓,有些疑惑:
“我原以為他不會這麼早暴露的,幽界雖有動亂,但應該影響不到他才對。”
木禪天回過神,眉頭緊蹙:“到底是何處來的殺機,各家超脫門庭?是有祖師不願得見世尊出世?”
“師尊離去前未說,但有提及過,所有對‘世尊’出手者,皆為界海之敵!”穆玖洲緩緩道,“我等思慮至今,想來恐怕與歸真地有關!”
木禪天瞳孔驟縮。
“既然諸祖能前往歸真地,歸真地之人未必不能潛入界海。”
“而這種滲入,或許已經持續了很久,說不得諸祖中都有歸真地的……”
穆玖洲停頓,涉及諸祖,哪怕此事當年師尊有所暗示,他還是不敢輕易下決定。
“譬如那位紅蓮界主,就被懷疑為是歸真地來人。”
穆玖洲神色肅然道:“此輩,絕不會願意看到‘世尊’重回巔峰!必會提前出手阻其道!”
重回巔峰……木禪天無言。
老實說即使是他現在,也不禁有些懷疑,季驚秋是否真是某位至強者的轉世。
畢竟就連先祖等人,在無缺道脈搜尋到的資訊中,都疑似為那位幽主的轉世。
穆玖洲拽起木禪天,道:“該動身了,當下是分秒必爭,也是尋找內賊的絕佳機會。”
他們本就位居於距離幽界不遠的駐點,如今直接動身,橫穿界海,前往幽界。
臨行前,穆玖洲發出了召集諸位同門的訊號,還特意請出了師尊留下的護道之物,儼然是全副武裝的姿態!
在他看來,季世尊不惜在天尊境界就暴露身份,必然是遭遇了不可敵的大敵,謹慎些總沒錯。
想到這。
穆玖洲突然謹慎收回了邁出的那隻腳,叨叨道:
“木師弟稍等,我去把師尊留下的護道神兵請出來。這位往日根本不帶搭理我們,如今世尊出世,想來終於能請動它了……”
木禪天好心提醒道:“穆師兄再想想,看看有沒有漏掉的宗門底蘊,能請就都請了吧,有備無患。”
……
……
季驚秋此前已經過度預料了暴露‘世尊’身份後,可能引發的波動。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還是遠遠低估了這枚“深水炸彈”在界海中炸開後掀起的浩蕩浪潮。
穆玖洲所在道脈,也只是其中一角。
如今,世尊出世的訊息,已然沿循各家的渠道,快速傳向界海各方,只是要想傳到門盡皆知,仍需要時間。
在此期間,原本齊聚大宇宙議事殿的諸聖們,已經紛紛離去,趕赴聖王一脈所在的大羅天。
誰曾想,最後卻都吃了一個閉門羹!
“我等一齊拜訪聖王一脈,聖王卻是拒之不見,這是何道理?”
“聖王?一隅之地的土著神靈,竟敢如此折辱我等!”
“打進去就是了,真以為這裡是哪方禁地了?”
“不可!那位正坐在其中,衝撞不得!”
“呵呵,裘老兒,那位身份還沒證實呢,大可不必如此拘謹,縱然真是那位,如今也不過……”
未盡的話語化作低笑,潛臺詞十分明顯——無論那位昔日有多輝煌,當下都只是一位天尊!
然而下一刻,就有人冷漠道:“蠢貨,這等存在選擇轉世重修,豈會不留後手?”
這話頓時迎來了眾人的頷首。
誰也不知道,這等存在選擇轉世重修後,是否還有舊蛻殘留。
依循界海的歷史,這是完全可能存在的。
哪怕殘蛻只剩下兩三成的道力,以這位昔日的境界,只怕也是超脫層面!
圍聚而來的各家門人中,有人淡淡開口:
“諸位,別怪本尊沒有提前宣告,祖師離去前有令,後世若有世尊出世,我等當為其護道一程,以償昔年歸真路恩情。”
“今日誰敢不敬,勿怪我等言之不預。”
這番話出口,相當於毫不遮掩地站臺和支援季驚秋,頓時在人群中引發不小的轟動。
“呵呵,這還真巧了。”很快,有人針鋒相對道,“祖師有令,後世若有人敢假冒世尊者,斬!”
鳳鳴三人也在人群中,周邊圍繞著萬神殿,以及萬神殿的諸多盟友。
眾人簇擁著鳳鳴三人,趕到了大羅天之外。
此刻聽聞場間有人反唇相譏,鳳鳴根本不帶忍,一步走上前,冷笑道:
“我道是誰口氣這麼大,你們【五臟觀】這麼孝順,【天獄宮】知道嗎?”
作為大道祖,羅睺祖師不會缺少追隨者,且唯有超脫者才能跟隨在他的身側。
而這些超脫者的門庭,就是【天獄宮】最堅固的盟友,最堅實的擁躉。
如【渾成宮】與【五臟觀】,皆是【天獄宮】的盟友,在不久前的議事殿中,也是他們一直在反對由萬神殿牽頭。
【五臟觀】的聖者回頭,冷冷道:“這裡有你這個小傢伙說話的份嗎?”
論及輩分,鳳鳴其實不在在場大多數人之下,他昔年可是跟隨過祖師身側的。
但論年齡,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是他的數倍,數以十倍。
鳳鳴不怒反笑,卻是戾氣滔天:“什麼時候,界海成為倚老賣老的地方了?老東西,不服就來練練,老子今天教你什麼叫尊老愛幼!”
“放肆!”五臟觀的真聖大怒,“真以為你鳳鳴無敵於天下嗎?當年要不是你家祖師庇護,你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能殺我的人裡面,至少沒有你!”
在場氣氛愈來愈緊張、沉悶。
隨著各家門庭初步消化了世尊的訊息,場間隱隱然分成了三派,對立明顯。
且這種對立,比在議事殿中的對立還要鮮明,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
拓海站在後方,皺著眉打量大羅天,愈發感到棘手,目光隱晦掃過了空冥。
最讓他感到麻煩的,是萬千秋的門人,居然公然站在了這位世尊這邊!
這十分影響諸家門庭中的立場站位。
空冥冷淡回掃了一眼拓海,神覺敏銳到了極致,突然傳音道:
“【天獄宮】派系若什麼都要摻和一腳,反對一聲,那與攪屎棍沒什麼差別,分不清輕重緩急的話,我等不會慣著。”
拓海面色一沉,這是警告嗎?
不遠處,滅欲也在傳音鳳鳴:“鳳師弟,無需與他一般見識,當務之急,還是見到那位。”
而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突然落於此間,走入了大羅天。
眾人望去,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勃然變色!
有人倒吸了口大羅天的新奇道韻,難以置信地鎖定了須陀手中的首級。
“須陀瘋了嗎?!”
“之前倒是完全遺忘了這兩位……”
“這兩人因而而死戰?!末蝶尊者縱然不敵,為何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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