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入體所傷,一眼辨明。
但裴夏還是細緻地查探了宋歡的肺腑傷勢。
宋歡是開府境,在滿山修行者的情況下,這樣一個修士被人擊殺,居然直到第二天才有人發現,這說明對手的實力要麼遠在宋歡之上,要麼就是有獨特的手段。
靈力查探深入肺腑,果然在她的傷勢所在,發現了一點特殊的痕跡。
這股殘餘的靈力似有顯化,清冽如風。
但往細處,才發覺這不是靈力顯化,而是功法變化所致。
這殺人的靈力分明是金鈴門的功法。
裴夏收回手指,緊皺著的眉頭望向了不遠處宋歡的那名女弟子。
這姑娘年紀與裴夏相仿,只有振罡境修為,此時早已淚眼婆娑,被嚇得六魂無主。
不可能,宋歡經脈有明顯的鼓脹,說明她被殺時是與對手有過交鋒的,並不是猝然而死。
在這種情況下,想以振罡殺開府,就是裴夏也未必做得到。
他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檢視了屍體身上的其他細節。
宋歡袖裡有一柄法器飛劍,當時在趙甲與雲虎山邪修交手的時候見她施展過,裴夏提起她的袖子看了一眼,還在裡面。
不為財,不是兇手一時興起的奪寶殺人。
裴夏目光掃過,在她的指尖上微微停留。
宋歡的右手食指指尖上,沾著黑溼的泥土,泥土滲在指甲縫裡,似乎是在什麼地方摳挖過。
裴夏神色不變,起身向那女弟子走去,問她:“金鈴門此行,就來了你們兩個嗎?”
女弟子約莫是以為裴夏向她討要能話事的人,臉上的表情更慌亂了:“是,就、就我們兩個。”
金鈴門是正經宗門,師承功法不會亂傳,此間又沒有別的金鈴門修士在。
若以她體內靈力痕跡來看,宋歡應該是……自殺的?
裴夏低頭沉思,其他人一時竟然都沒有上前打攪。
孟蕭脖頸上寒意未去,斜眉看向裴夏,眼中驚怒之餘,又帶著幾分忌憚。
早前聽說,長鯨門與一位天識境的前輩履約,得了一位極有天賦的後輩弟子,難不成就是這人?
看他剛才行事那麼大膽,應該錯不了。
手在脖子上摸了摸,這小子敢當眾羞辱自己,絕不能輕饒了……
孟蕭是外事堂長老,常年在外與別宗交際,人心熟絡,他看裴夏裝模作樣地調查,也沒有打斷,直到此刻才陰惻惻地說道:“怎麼?裴長老是覺得弟子弒師嗎?”
“弒師”一出,終於把人家姑娘的心神給壓垮了,她大哭一聲,竟然身子一軟,直接暈過去了。
裴夏眉頭皺起,他本來是打算繼續追問她昨日宋歡言行細節的,這下泡湯了。
他冷眼掃向孟蕭,又讓邊上的季少芙瞧見了,她連忙開口:“我與宋姐姐也算相識,不如就把她這女弟子交由我來照顧吧?”
孟蕭遲疑了一下:“這……不合規矩吧?”
季少芙回道:“我長鯨門也是名門正派,孟長老是有什麼信不過嗎?”
孟蕭咧開嘴,似是勉強地笑了笑:“我是擔心季師妹太過勞累。”
季少芙沒有再與他多費唇舌,而是飛落近前抱起那姑娘,又朝著裴夏小聲叮囑:“沉住氣。”
然後便先行離開了。
裴夏又檢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雖然宋歡經脈鼓脹,應該和什麼人交過手,但附近卻沒有打鬥的痕跡。
或許是拖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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