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出來。隨即,萬千靈觸重歸於體內,腦海之中歇斯底里的狂吼又被裴夏收回了深處。
重新睜開眼,張果漢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心,踉蹌了一下。
而他的術法,則完全成了一場不那麼溫柔的小雨。
老漢愣了一愣,眼中很快泛出了至極的驚恐。
作為施術者,他當然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可想要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理解、解構、同化、干預自己的術法,這其中的計算量何其龐大?
這是人能夠做到的嗎?羅小錦看不明白,她只看到裴夏腳步虛浮地走到了張果漢身前。
男人吐出一口白煙,就噴在老頭臉上:“素師,歸根結底是算力的較量,你能掌握多少術法,破解多少術法,施展多強的術法,全都取決於你的算力。”
他捏著菸屁股,重重地擰在果漢被鬚髮遮住的額頭上:“毛髮這麼茂密,你算力指定不得行。”
張果漢嘴唇顫抖地看著他:“我、我……”
裴夏笑了一下,然後盯住了他的眼睛,輕聲說:“來,證你神通。”
四目對視。
在無根無底的幽邃中,張果漢隱約好像看到一個渾圓的事物。
那是一團肉球,正宛如呼吸一樣收縮膨脹著。
這肉球好像有某種特殊的吸引力,迫使老漢更加凝神去看。
他看到,那肉球之中擠的滿滿當當,全部都是……人腦!張果漢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最後竟然“噗”一聲從眼眶中掛了出來。
他驚恐地呼喊:“禍彘!禍彘!禍彘——”
淒厲之聲,貫徹荒野。
隨後“砰”一聲悶響,猝然倒地。
掛著眼球的兩個空洞中,緩緩流出了灰白渾濁的腦漿。
羅小錦震驚而茫然地看著這一切,她愣愣地問裴夏:“這是,怎麼回事?”
裴夏挑了挑眉:“cpu燒了。”
“什麼燒了?”
裴夏沒理她,原路走回到陸梨身旁。
小丫頭對於裴夏的表現明顯淡定得多,她抓著裴夏的胳膊,兩下就騎到了他脖子上,還在向他炫耀手裡的短杖:“一個‘奇物’,少說得賣出二百兩銀子吧!”
“素師的玩意兒,有啥新鮮的,微山上一捆一捆的,哪兒賣的出去?”
“唔……也是嗷。”
師徒倆來的英雄登場,走的窸窸窣窣,溪水河畔,一下就剩了沒有腦子的屍體,和滿身是傷的羅小錦。
哦,還有驢子。
羅小錦咬著牙,用劍撐著,站起了身子,還要費力去牽那驢。
這裴夏,你要說他是壞人吧,北師城多少權貴視人如鮮果,他作為國相之子,卻願意親身出手。
但你要說他是好人吧,誰家好人能把滿身是傷的少女留在荒郊野外牽驢子?
羅小錦想到此處,一口氣沒捋順,張嘴吐了一口血,又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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