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名字呀。”
聽到是喊名字,徐賞心驟然鬆了一口氣,然後拍拍胸脯,理直氣壯地表示:“不行,我緊張。”
裴夏想了想,點頭:“理解。”
對徐賞心來說,雖然和裴夏的婚事,多年前就已經定下。
但在實際的生活中,“裴夏”這個名字於她而言,無異於遙遠的傳說,那是聽過沒見過。
她需要一點時間。
兩人並肩從水居走出來,一路上又引得許多下人僕役頻頻側目。
這兒,是大翎國相府,沒錯吧?怎麼這倆人一個儒衫打著補丁,一個麻布沾著髒塊?
陸梨騎在裴夏的脖子上,伸長了小胳膊,一路在掰扯廊橋頂上的雲紋。
裴夏一邊不耐煩地讓她住手,一邊問身旁的徐賞心:“楊詡裴予都滾出去了?”
“嗯。”徐賞心點頭。
畢竟長公主都開口了,楊詡如今失了相府的幫持,可萬不敢再違逆洛羨的旨意。
“還有些他們自己院子零散的家用和僕人,你看……”
“東西留下,人都滾蛋。”
徐賞心吐了一個舌尖,這裴少爺和老國相真是一點不像,做起事來過於乾脆利落,好像半點沒有深想的意思。
“還有很多其他的事……”徐賞心伸出手指,一個個數著。
“家裡的產業之前都是楊詡在把持,需要你去接手。”
“關於楊詡的事,還有你回來的事,現在府裡上下很多人都還不知情。”
“你遠遊方歸,按說內城許多長輩,都需要你去拜會。”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老爺的喪事,雖說有掌聖宮的法器加持,但畢竟都一個月了……”
裴夏伸手打斷了她:“我覺得還有個更當緊的事。”
徐賞心仰起頭,剔透的眸子眨了眨:“什麼?”
“晚飯。”
陸梨的肚子沒再叫,可能是路上葉盧餵過了。
但裴夏還什麼都沒吃呢。
他揉著肚皮,表示:“還有我的住處,晚上我睡哪兒,你安排了嗎?”
吃飯好解決。
可是裴夏回來的倉促,他的房間還真沒收拾出來。
徐賞心抬起眼眸,試探著問:“要不睡老爺之前的房間?”
“不去,暮氣太重了。”
“那要不和葉盧擠擠?”
“哦?他一個護衛甚至還有自己的院子?”
“啊不,他睡得通鋪……”
“過分了啊,我好歹是少爺呢。”
裴夏撓撓頭:“要不睡你那兒吧。”
“睡……哪兒?!”
徐賞心的聲音直轉高亢:“不行!”
陸梨適時地在他脖子上擰了擰胯,然後伸出小手敲敲他的腦殼:“你忘記啦?”
裴夏也敲敲自己的腦殼:“哦,對,還有這玩意兒。”
徐賞心不明就裡,仍舊滿臉戒備:“你實在要睡也行,我去跟丫鬟們擠擠。”
“不必了,那個……”
裴夏嚴肅地問道:“內城有妓院嗎?幫我去開個房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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