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讓葉盧看呆了,讓徐賞心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但平心而論,裴夏說的,從來都是徐賞心想說的。
楊詡渾身都顫抖,終於,圓臉上再也笑不出來,他嘶啞著嗓子吼道:“毆打朝廷命官,按律當斬,給我打死他!”
四個護衛當即上前一步。
可刀還沒有出鞘,先看到凌厲的黑影掃過,那一支長劍帶著鞘,宛如鐵棍般從每個人的手上重重砸過,罡氣振動,一時間只讓他們覺得筋骨酥麻!
楊詡指著那持劍的少年人暴喝:“葉盧!你敢?!”
葉盧皺著眉頭。
他雖然已經出手,但神色中顯然還存有些許疑慮。
不過很快,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裴夏探著頭,直盯著楊詡:“葉護衛!你別忘了,是裴洗招你入府,悉心培養,如今這姓楊的想鳩佔鵲巢,難道不該是你回報老爺恩情的時候嗎?!”
葉盧如釋重負,他輕撥出一口氣:“你說得對。”
然後緩緩從他青布纏繞的劍鞘裡,拔出那柄劍身幽藍的鐵劍。
看到利刃,楊詡連著往後跌了兩步,手指著葉盧不停晃動:“葉盧!你敢對主家動手?!”
“呸!”
裴夏仍舊攀在葉盧肩膀上煽風點火:“你個姓楊的,是個屁的主家!”
人影一晃,裴予挺身站到了自己丈夫面前,豎著眉眼瞪向葉盧:“怎麼,我不是主家?”
葉盧握劍的手緊了一下。
他本來也不可能當場殺人,看到裴予,剛剛騰起的幾分心氣,又難免被壓了下來。
沒辦法,裴予是老爺的女兒,她確實是名正言順的主家。
眼看著氣氛稍緩,徐賞心連忙快跑幾步過來,也扯住了葉盧的衣袖,朝著兩個上頭的男人猛做表情。
差不多了,真差不多了。
雖說這樣胡鬧,後續可能產生不好的影響。
但這突然的衝突,倒是切實淡化了楊詡之前扣的“通姦”帽子。
在她看來,到此為止就是最好,往後就是有些波瀾,無非是自己多吃些苦,應該還能扛得住。
“可以了。”她說。
葉盧明白她的意思,在府上這麼久,他也很清楚,這事兒不好繼續鬧大。
就給裴予這“主家”一個面子。
他握著劍,準備收鞘。
裴予這個長女顯然鬆了口氣,而被她護在身後的楊詡,則眼神漸趨陰鷙。
他這種人,是會把“丟臉”當成生死大仇的。
但顯然,閱歷尚淺的徐賞心和葉盧,都意識不到這一點。
有人意識到了。
楊詡感覺到了有一雙目光在看他。
是陸梨。
小丫頭從裴予的咯吱窩底下盯著他,正在朝他做鬼臉。
裴夏抱著梨子,讓她騎到自己脖子上,然後攥住了葉盧正要收劍的手。
並抬頭,看向身前昂首挺胸的裴予。
他笑了一下:“喲,這不是我家的婢子丫鬟嗎?該你上桌吃飯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