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席應一聲,卻沒動作,應該還沉浸在自己將來化幽有成的憧憬裡:“誒爹,你說等我以後成了化幽境,是不是也能找個徐姑娘那麼漂亮的媳婦?”老頭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少他媽胡思亂想,我可警告你,咱這家底幹不起欺男霸女的勾當。”
“哎呀你放心吧,人家有主的姑娘我才不稀罕呢,就是真有火氣旺的時候……”
馮席抬著頭,下意識看向了那輛蒙布馬車,隨後才發覺自己嘴快了。
果然,馮昌海跟著就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呸了一口:“操行!”
很快,鏢隊又重新上路了。
沿途官道他們用不了,近些時日庶州各地軍馬調動頻繁,路上已經有了讓軍令,不小心擋著路了,容易出事。
還是隻能沿小路,走了一個下午,又少趕了一點夜路,才算是到了原定的地點,開始紮營休息。
裴夏三人也分到了幾個毯子,可能是因為白天教授化幽的緣故,馮昌海又讓馮席特意送了些熱酒過來。
裴夏接過酒,謝絕了對方一起吃飯的邀請,和徐賞心陸梨單獨生了一個火堆,在營地邊緣些的地方休息。
趕路疲憊,用過晚飯後,大夥很快就準備歇息了。
到子時左右,整個營地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有此起彼伏的鼾聲驅趕著野獸。
除了幾個守夜的兄弟,營地裡最後還亮著的就只有裴夏的火堆。
裴夏反正是不睡的,加上徐賞心還比較虛弱,他經常烤火烤一整晚。
但是。
將近丑時的時候,他忽然在營地密集的鼾聲裡聽到了一點窸窸窣窣的異動。
鏢局守夜的幾位都在營地邊角,似乎並未察覺。
裴夏想了想,沒有再往火堆裡添柴。
丑時過半,營火熄滅,夜幕籠罩下來。
在黑暗中,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裴夏收斂氣息,凝神朝著那個人影看過去……馮席?少鏢頭小心翼翼地避過了滿地的大漢,踮著腳朝鏢車走過去。
這詭異的舉動,讓裴夏生出了幾分疑惑。
他猜想那鏢車裡押的不是尋常物什,可馮席大半夜地跑過去是要做什麼?想著,裴夏也躡手躡腳地貓了過去。
鏢隊裡最大的那輛鏢車,上面罩著厚重的黑布,裴夏湊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馮席拈著布角,掀開了一片。
月光穿林,照在黑布之下,露出一個精鋼打造的鐵籠。
而在籠子裡的,是一個曲腿斜坐的……女人?是的,她有一雙修長的美腿,腰肢纖細,體態婀娜,而且渾身赤裸。
這附庸門派給許老掌門送去的賀禮是個裸身女子?裴夏不驚奇,他覺得荒謬。
看不起誰呢?雪燕門是正兒八經的大宗門,在整個庶州都算叫得出名號。
老頭要真有這方面的愛好,還需要你下家來送?還非要在壽辰這種場合?
更何況,有什麼必要整個籠子,讓鏢局押運?
裴夏緊皺起眉頭,又細細觀察了一會兒,慢慢看出了不對。
這“女人”手腳都被沉重的鐐銬鎖住,下半張臉更是被戴了一個精鐵面罩,這是生怕她咬人。
而且她體態修長優美是不假,可面板的質感卻非常奇怪。
所謂“光滑如玉”,確實是評價美人的用詞。
但這“女人”裸露的長腿,居然真能反光!不是那種膚質細膩暈開的柔光,而是和真正的玉石一樣,在反射著明亮的月光。
而且,她的膚色也不太正常,有點過於蒼白了。
形如女人、體態優美、膚質如玉、蒼白、咬人……
裴夏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