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相交,一股反震傳回到握劍的手上,讓裴夏虎口震痛。他皺起眉頭一看,來人一襲白衣,神情冷冽,赫然是白天擂臺上登場的那兩人之一。
冰劍許川。
許川此時更驚愕。
他是開府境,內有靈府,自成源泉,靈力之澎湃遠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比擬的。
而眼前這人,他劍上浮動的明顯還是罡氣。
可利刃交鋒,自己一瞬之間居然壓不下他?!
該不會真是……不可能,哪兒有什麼刺客……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催動靈府的時候,一隻手靜靜按在了他握劍的手上。
然後生生捏住了許川的手掌,將他的劍一併扭開。
這下是真把許川震懾到了。
自己可是開府境!
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壓制自己,這人難道,是化元?!
帶著凝重與戒備,他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許濁風的面容。
冰劍許川,是當年許濁風欽點的修行苗子,他當然是認得這位家族老祖的。
“許、許白……”
許川還是下意識想要稱呼許白衣,只是因為驚詫,話說的磕磕絆絆。
許白衣怎麼會在這裡,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濁風擺擺手:“已經不是白衣了,叫師伯吧。”
許川立馬態度就變了,劍尖垂下,兩手合攏:“師伯。”
一旁的裴夏也跟著舒了口氣,甩了甩被震痛的手。
還好許濁風單刀直入,他要是再裝一會兒,自己恐怕還真不是許川的對手。
他這份振罡的修為,足夠應付羅小錦那樣根基還不穩的通玄。
但要匹敵開府,就明顯不足了,尤其是許川這樣修為上乘的開府境高手。
當然,打不過是一碼事,跑路那是另一碼事。
許濁風仰頭看了一眼宗門主殿:“帶我去看看程風。”
許川低著腦袋,小聲道:“掌門受了傷,應該早歇息了。”
這話說的如此遮掩,更讓許濁風心下煩躁:“那我自己去!”
“誒,師伯,我……”
許川當然知道自己不是許濁風的對手,攔是攔不住的,只能嘆氣:“我帶您去便是。”
雪燕門主殿上下分有六層,奢華異常。
樓內看不見多少門人弟子,反而是有不少年輕貌美的侍女。
就這份規模,北師城裡許多權貴都遠遠不及。
許濁風沿路走過,看著看著,都被氣笑了:“還真是當上土皇帝了。”
許川抿著嘴不敢應。
裴夏幾人則跟在後面,也不吭聲。
少鏢頭倒是眼睛放光,可惜礙於身份,也不敢唐突。
一直走到頂上六層,一個門扉緊閉的寬大臥房前,許川才停下腳步。
“老掌門受傷之後,就一直在屋裡休養,沒有人打擾過。”許川說完,就提著劍退了幾步。
可能是預感到許濁風會生氣。
許濁風確實生氣。
之前顧著命案時,心有所想都還罷了,上樓這一路,根本就是在攢怒氣了。
他伸出手,在門上重重拍了兩下:“程風!”
整個雪燕門上下,誰敢如此直呼許程風的名諱?
按說聽到這個稱呼,屋裡的許程風就該知道是誰來了。
但房間裡卻寂然一片,無人回應。
許濁風又拍了兩下:“程風?!”
還是沒人應。
老許面目猙獰了一下,抬起腳,雄渾的靈力滾動著,一下就把門踢爛。
展露在眾人眼前的,是金碧輝煌的臥室。
還有躺在床上、臉上帶著五道傷痕、皮肉被割爛的……
許程風的屍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