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濁風丟了白衣之位,本來就對雪燕門打擊重大,再有此等事流傳出去,那雪燕門可就這還要跌入泥潭了。在角落裡聽了半天,都快把腦袋聽成漿糊的陸梨,可能是覺察到就快結束了,終於大聲嚷嚷起來:“哎呀,地上不是還有三個死人嗎?往他們身上一賴就是!”
許濁風也不是不想,但馮席、孫廷峰、還有井幫這名修士,最高的也不過煉鼎,說他們殺了許程風,也得有人信啊!李師姐輕笑了兩聲,抬頭看向許濁風,神情倒是浮出幾分釋然:“李檀也不求兩全,要殺便殺,只盼望許白衣別殃及我左山派就是。”
李檀從一開始顧全的就是宗門而不是自己。
如果死在這裡,能把一切結束,對她來講就算是很好的結局了。
“我覺得不行。”
說話的是裴夏。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這個身形清瘦的年輕人。
他笑了笑:“李師姐為女報仇,為雪燕門除害,何止無罪,我都想給她發獎狀了,她不能死。”
一旁的許謀許川跟著就想說話。
但裴夏先聲一步:“這事兒不難解決。”
說著,他張開雙臂,在大殿中轉了兩圈,問老許:“你看我怎麼樣?”
許濁風愣了一下,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我,我啊!”
當著這幾人的面,裴夏也不必遮掩,他拍拍胸口:“我能逃出北師城,別人肯定覺得我實力驚人,我帶著北夷諜子,肯定兇蠻殘暴宛如神經病,路經雀巢山一時興起殺了個掌門,也說得通吧?”
是說得通。
可這髒水也太髒了!
“無所謂的,蝨子多了不癢,我反正下山就溜了,下次指不定什麼時候回大翎呢,愛誰誰!”
守在門邊的雪刀冰劍眼睛都瞪大了,這種自汙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李檀尤其震驚。
師姐看著裴夏,嬌軀簌簌,忍不住問:“裴公子,你何苦……”
“不苦不苦,舉手之勞而已。”
他笑著望向李檀,輕聲告訴她:“修行者體魄強健,似你將來,活到個一百出頭應該不難,路還很長呢。”
李檀萬沒想到。
在所有詭計被戳穿之後,等待她的居然不是萬劫不復。
到這一刻,她終於失聲跪倒在了地上。
圓滿!
裴夏轉頭,看向徐賞心。
大哥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表示讚許和肯定。
這下真可以沒有負擔地下山向北了。
裴夏還記得自己之前想好的,走之前要找老許借條毯子呢。
就聽到大殿之外傳來呼喊。
“師祖!朝廷的人來了!”
許濁風眉目一凝,他和裴夏對視一眼,隨後問道:“什麼人?來了多少?”
“對方自稱是蟲鳥司都捕,上山的有百十號人馬,另外……”
“有屁快放!”
“有個老頭讓您出去迎接,說是您的老朋友,姓皇甫。”
老朋友。
姓皇甫。
許濁風沉聲道:“是皇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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