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一口吐在了裴夏腦袋上。不行,陸梨的神通術法雖強,可年紀實在太小了,目標又過於巨大。
算力乾涸必然會壓榨她的神經,體內氣血翻湧,剛才這一下可能受傷不淺。
裴夏心疼地伸出手摸了一把頭頂,然後看到自己滿手透明的黏液,還帶著些許細碎的黃綠斑點。
“這啥?”
“呃……修行精血。”梨子抹了一把嘴角。
“你血管裡流的是肉沫和菜葉啊?”
裴夏眼角抽了抽:“你能不能行?”
“不行,真不行,我太小了,再長几年或許能試試。”
“不行就趴窩!”
陸梨低頭看了一眼裴夏的頭頂,那是自己早飯吃的包子。
心中哀嘆,她閉上眼睛認命一樣趴了上去,緊緊抱住了裴夏的頭。
身下傳來裴夏嚴肅的聲音:“集中精神,恪守本心,摒去外物,目視前方。”
她知道裴夏要做什麼,這一次,陸梨不敢再有絲毫大意,一雙眼睛再次望向遠處的城牆。
一股鑽心蝕骨的痛楚,從裴夏的腦海深處,蔓延到了陸梨的感知中。
極致的痛苦,幾乎一瞬就要把她壓垮,若非早年就有過嘗試,她絕不可能承受這樣的壓力。
“兩息,再多就要傷你根本了,快!”裴夏低吼。
高聳的城牆,魁梧的城門,盡數落入陸梨的眼中,她沉聲喝道:“證我……神通!”
光影一瞬扭曲。
內城門,沒了!
“轟”一聲巨響,精鐵打造的沉重巨門,隔著近百丈的距離,憑空被傳到了裴夏的身旁,轟然倒塌在了道路上!不是,你見過有賊偷門的嗎?
城門署的兄弟們全都愣住了。
這,算不算是把大夥吃飯的傢伙給搶了?沒有時間給他們多感慨,城門落地,轟鳴中揚起漫天的沙塵,裴夏勒起馬頭,駿馬從煙塵中一躍而出。
手中三尺鐵棍附著金色的罡氣,一揮落下,便將十餘支長槍的槍頭斬落,勁氣不止,爆鳴中綻開了兵士護身的皮革,將攔馬柵也一併摧毀!裴夏在前,徐賞心在後,兩人飛馬不停,就這麼從內城門中穿了過去!
驚魂未定的城門署士兵們,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錯愕抬頭看向自家的校尉:“咱們這,算不算辦事不力?”
中年校尉扶著自己的頭盔,目光落在街道彼端的那扇孤獨的城門:“你問它。”
出了內城,徐賞心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砰砰直跳。
大變城門的光景,她是做夢都夢不出來的。
可當她抬起頭,看到小陸梨好似四肢無力一樣從裴夏背上滑下來,立馬便意識到,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她快趕幾步,追到裴夏身旁,喊他:“現在怎麼辦?”
外城比內城龐大許多,他們兩匹馬趕到內城門時,城門都已關閉,外城就更不必說了。
而且,內城門無非是劃界隔區,但外城門是要抵禦外敵的,不說寬大厚重,就是城門本身也鐫滿了陣法,頂級的修行者來了,怕也要望門興嘆。
裴夏反手把軟趴趴的陸梨夾進咯吱窩,回道:“去書院!”
“書院?”
男人攥緊了掌心中那枚小巧的獸牙:“對,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