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問道:“冷公公調任司禮監,份子落在誰手裡?”“還在冷公公手中。”
季公公說道:“前任提督不敢斷了冷公公分潤,而是從下官以及何勇手中,額外分了三成。”
李平安命令道:“從今往後,他倆的份子,全都轉入咱家手裡。”
“遵命。”
季公公看了眼眾人,無一敢反對,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何況提督大人由陛下親自任命,冷公公也難以限制。
李平安篤篤篤敲擊扶手,略作沉吟問道:“何勇有沒有其他靠山?”
高公公回答道:“應當沒有,若是何勇攀上更大靠山,冷公公定會知曉,分給御馬監的銀子也會少許多。”
世上沒有憑白的靠山,青駟商號生意全部來自御馬監,然而京中能強壓御馬監一頭的靠山沒多少。
李平安又問道:“那知不知道何勇攏共賺了多少銀子?”
季公公、高公公微微搖頭,他倆在御馬監當差只四五年,升官後就繼承前任份子,只管拿錢不管賬目。
值房安靜片刻。
站在末位的草料場主事侯公公出列,上前幾步躬身稟報。
“奴婢一直在御馬監當值,透過草料採購消耗粗略估計過,何勇透過青駟商號,少說賺了數十萬兩。”
高公公驚詫出聲:“何勇一成份子,哪有這麼多?”
“青駟商號的賬目在何勇手中,名義上說一成份子,具體分多少錢全由他說了算。”
侯公公說道:“咱家遣人追蹤過何勇,雖然沒拿到賬簿,但是見到他在京都幾處大宅子,還養了十幾房外室。”
“豈有此理!”
“膽敢佔咱家的銀子。”
“還養那麼多外室,當誅……”
太監們聞言,頓時鬧哄哄一片,也不知是羨慕何勇的大宅子,還是嫉妒十幾房小妾。
李平安見氣氛差不多了,揮揮手平息吵鬧。
“這廝一介馬醫,靠著咱御馬監發達了,竟敢偷摸貪墨,屬實不當人子,必須好生懲治。”
季公公贊同道:“大人說得對,必須把咱們的銀子拿回來。”
高公公瞪眼道:“什麼你的銀子,那都是大人的銀子。”
“你們都說錯了,那是陛下的銀子!”
李平安起身對著勤政殿躬身施禮:“咱們將何勇貪的銀子追回,理應送去內帑。陛下每食不過五十兩,四季常服不過八套,咱們做奴婢的甚為慚愧,必須為陛下分憂解難。”
季公公連忙附和道:“大人說得對,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李平安坐回太師椅,話音一轉。
“銀子送去內帑,何勇買的宅子商鋪田地,便由咱們分潤了,總不會憑白辛苦查案。”
“拜謝大人賞賜。”
眾人忙不迭下跪磕頭,呼聲比剛剛熱烈、真誠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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