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後,咱在宮裡也是個體面人了!“今兒學的怎麼樣?”小春子連忙回答:“規矩學得還行,許公公教得用心,武功屬實進展不大,周公公教得敷衍。”
李平安雙目微眯,回想自己在內武堂的日子,明明才過去一年,卻彷彿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周公公最近收乾兒子了麼?”
小柳子點頭道:“收了小石子做乾兒。”
李平安略微沉吟,吩咐道:“你倆盯緊周公公,有任何風吹草動,將來分配差事,調你倆來貢品司當值。”
小春子、小柳子聞言大喜,又是咚咚咚幾個響頭。
“拜謝安公公。”
“桀桀桀……”
李平安不自禁怪笑出聲,以往都是他向這個磕頭、向那個行禮,今日終於輪到自己受禮,當真是暢快淋漓。
暫且拋開心中疑慮,先享受當下爽利。
臨近子時。
小振子回到住處,看著身穿官袍熟睡的李平安,神色變幻莫名,有恐懼又有懊悔,還有幾分決絕。
……
翌日。
天色未亮。
李平安習慣性早早起床,洗漱後去主事房向乾爹問安。
經過御膳房門口,發現值守太監換了人。
“瑾公公怎麼不在?”
為首太監躬身道:“回安公公,小瑾子調去勤政殿當差了。”
“那真是個好地界,回頭咱家得去賀喜。”
李平安面上笑意盈盈,心底卻生出幾分陰霾,小瑾子是乾爹特意借調來,忽然調走必有蹊蹺。
兩人交情尚可,回頭藉藉恭賀之機探探口風。
主事房外。
小路子等人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官袍走過來,齊齊跪地叩首。
“拜見安公公。”
李平安嘴角微揚,假意伸手虛扶:“咱們是幹兄弟,輩分兒一樣,如此大禮可是折煞了。”
小路子不敢起身,額頭重重磕在地上,鮮血染紅了青磚。
“奴婢有眼無珠,冒犯了安公公,死不足惜。任憑安公公儘管責罰,哪怕要了奴婢的命,也毫無怨言。”
李平安眼底閃過狠厲,琢磨著是不是趁機將小路子拍死。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不在權利最大的時候睚眥必報,難道要等到日落西山,讓小路子冷嘲熱諷不成?
正猶豫間。
孫公公聲音從屋內傳出:“安公公,莫要為難他們了,太不體面。”
李平安頗為惋惜,深深的看了小路子等人一眼,大踏步走進主事房,進門雙腿微弓做勢欲拜。
孫公公老臉抖動,笑著說道:“安公公,按照官場規矩,同品同級無需行禮,往後無須來請安了。”
“原來還有這般規矩,孩兒初入官場尚不熟悉,乾爹莫怪。”
李平安順勢站直身子,與孫公公對視片刻,躬身道:“今日孩兒有一事相詢,還請乾爹不吝賜教。”
孫公公似是早有預料:“是不是問,咱家從哪裡發現的破綻?”
李平安頷首道:“孩兒自認做事周密……”
“確實周密,咱家並無實證。”
孫公公眸光低垂,陰惻惻一笑。
“可咱家不需要證據,只需看看誰的對手死了,誰又得了好處,不是安公公還能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