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是去是留？”雷文沉聲問道。說實話，一個四階的高強戰力，雷文多少也有點捨不得。但雷文有自己做人的原則，答應麾下的事，一定言必信行必果。
“……”沉吟了一番後，威廉站起身子，抬起頭來，“主人，我想先回家看看。”
“沒問題。”雷文點頭。看來威廉心中的確有些猶豫。雷文揮了揮手，“走吧。”
“威廉會永遠銘記您的仁慈。”威廉再次躬身一禮，抬起頭後，他又有些猶豫道：“主人，其實我在奴隸灣，也有一塊不大不小的領地。”說著威廉拿出一塊血紅印章，“這是信物，如您需要的話，可以持此物接管。”
“耶？”雷文來了興趣。拿起巴掌大的印章瞅了瞅，入手極沉，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令人反胃，就好像這玩意在血池子裡泡了一萬年似的。“你怎麼還會有領地呢？”認識威廉這麼久了，雷文可從來沒聽他口中提到過一星半點。這小子嘴巴原來這麼緊！
“您忘了……當初剛見面時，我就說過，我是血族子爵。一個子爵怎麼會沒有屬於自己的領地呢？不過就是小了點，偏了點罷了。”威廉臉上露出傲嬌的神情，“這都是跟您學的，永遠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嘛？”
“嘁”雷文無語的笑了一聲，掂了掂手中的印章，“真捨得送給我？”
“ t o and o！！”威廉立得板正，大聲喝道。但聲音裡多少帶著點那麼一絲“悲烈”的味道。
雷文：……
雷文將印章拋了回去，“心意我領啦！東西就不要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威廉要走也不差這一時半會，雷文還想著給他舉辦一個歡送會。
威廉笑笑，沒說話，收了印章，化為一道血光，從窗戶口飛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雷文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傢伙。”略帶幾分失落的搖了搖頭。他倒是忘了，人生中絕大多數的告別，沒有盛大的歡送儀式，沒有溫暖的惜別擁抱，沒有由衷的那聲再見……只有悄無聲息的默默離去。來日……不一定方長，山水……也未必重逢。而懷舊之人，註定會永遠停留在昨日。
收斂情緒，雷文朝著潘恩笑著問道：“潘恩，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比獸人帝國強多了，恩人。”潘恩謙遜的說道。望著眼前恢復昔日年輕、活力滿滿的雷文，潘恩心中的震撼早已麻木。他一直都聽說雷文很年輕很年輕，可當真正見到對方時，發覺對方只是一個看起來只有20歲出頭的傢伙，卻已經是凱恩斯這個古老帝國的侯爵貴族。這種衝擊，不是親身體會，是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叫我大人就好了。”“不必一口一個恩人，沒聽說過那句話麼，大奸似忠。”雷文意味深長的敲打道。
“是……大人。”潘恩急忙更加恭敬的說道。
“用不著緊張。”雷文端起手中的咖啡，與對方的酒杯輕碰一下，“伱應該知道我讓你一起回來的原因吧？”
“知道的大人。”潘恩輕輕抿了一口天使之淚，“是為了血腥高地。”
雷文點頭，“沒錯！這是我當初答應斯利弗的，雖然他背叛了契約死有餘辜！不過既然我跟他女兒又簽訂了契約，自然會信守自己的承諾。”“我讓瑪格麗特帶你去一趟血腥高地，伱考察一番，可以將那裡圈出一塊地來，作為狼人族的領地。記住，範圍一定要廣，面積一定要大！”血腥高地雖然廣袤，但資源匱乏，一直都是雷文領地後方埋伏的不定時炸彈。尤其是當他從祖地遷徙出來到了雪楓領，祖地的安危就更加搖搖欲墜了。這顆炸彈上一次爆炸，直接害死了南茜。這樣的人間至悲至痛之事，雷文再也不想經歷。
馬匪。是永遠也剿殺不完的。畢竟它的隔壁，還有奴隸灣，還有因薩帝國，還有深海里的海族獸人。許多馬匪，甚至就是因薩帝國故意暗中培養的。所以唯一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建立一個安全欄，也叫緩衝帶。這樣以後雖不說高枕無憂吧，也至少可以讓雷文多一道關鍵可預警的屏障。潘恩是個極聰明的人，雷文的話也說的足夠露骨，想必他一定會明白雷文的真正用意。
“懂的”“懂的大人。”潘恩語帶機鋒道：“我聽我自己跟我自己說，血腥高地長久以來就是無主之地，您放心，不止狼人一族，甚至哥布林和鷹人族想來也會感興趣的。”“在血腥高地駐紮，並非一無是處，最起碼還可以壟斷貿易。”
“哎呀！”雷文激動的拍了拍潘恩的肩頭，“潘恩，不得不說，你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妙人。”這傢伙的腦子實在太夠用了！如果自己的麾下個個都能像潘恩這樣狡詐，那雷文可輕鬆太多了！就是人不太忠心。他對誰都如此。不過雷文拿捏他，跟拿捏小雞崽子一樣，也不怕他叛變。
“大人過譽了。”潘恩依舊謙遜。
“說吧，想要什麼。”雷文自然明白，光抽鞭子不給蘿蔔不是長久之計。
“第一個當然是想復仇。”潘恩眼神中露出噬人的光澤，誰將他養大成人，誰又讓他變成了太監……他可記得一清二楚。“不過現在或許時機不太成熟。”潘恩笑了笑，恢復正常道：“那我還想再試試成為超凡或魔法師。”“不知大人可否能滿足鄙人？”
雷文略微沉吟了一下，他如今已徹底跟光明教廷撕破臉，托馬斯一定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但難不倒雷文，誰讓雷文自己培育的有返祖魔植靈幻異果呢。這玩意足以媲美鑄魔藥劑。唯一難搞的就是神賜藥劑了。不過精靈聖女黛芸伊給了他神賜藥劑的配方，但這玩意想煉製出來，還需要大量的原料，實驗和試錯的時間，就是等的時間有點長罷了。而且雷文也不清楚，那藥劑配方是真是假。
“如果為難的話……”潘恩多會察言觀色呀，一看雷文沉默，頓時主動打起圓場來。
“不。”雷文打斷了他的話頭，“你誤會了。只是神賜藥劑可能需要的時間長久一點。”
“哦~~”潘恩長舒一口氣，他還以為提的要求太過分、惹雷文不快了呢。“主人，這種稀缺至極的修煉資源，等上十年八年又能算的了什麼呢？”眼看雷文爽快答應，潘恩口中對雷文的稱呼已第三次改變。別說魚和熊掌兼得了，就是一個男爵貴族，想要獲得一瓶神賜藥劑，不掏空十幾年的家底也絕無可能。潘恩相信，以雷文如今侯爵的地位和身份，絕對不會弄一階的鑄魔藥劑和神賜藥劑來糊弄他。
這就好比當年埃裡克屈服南茜像她透露訊息一樣，許多人厭惡，甚至不理解。可也不想一想，一瓶魔法相關的藥劑對當時連騎士都不算的埃裡克到底意味著什麼！忠誠？又能值幾個錢呢……何況埃裡克當年也是為了自家兒子，並非是為了自己。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雷文伸出手掌。
“合作愉快，主人。”潘恩放下酒杯，雙手重而有力的緊緊握上。
旋即，兩人狼狽為奸……啊不，是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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