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丈大的白雲裹著一頭飛鶴光影,從答卷中一飛衝出,雲中翱翔,“雲鶴”詩文術,瞬間成型。甲字三號考舍。
曹安垂目養神,眉間映著青玉冠折射的夕照——宛若絕世神童。
他閉目片刻,構思完善。
直到殘陽西墜的前半刻,忽然振袖展卷,方才狼毫點硯,提筆書寫。
【《雲梯》:暮色卷冰紈,千絲鮫淚收。
天孫遺素練,空懸十二樓。】
筆鋒所過處,如冰紈寸寸開裂。
“起——!”
他最後一筆挑鋒,考卷中才氣暴漲,衝出一團冰色雲,化作十二層雲梯懸垂。
可以踩著這團凝結成的冰階雲梯,往上層層飛行。
忽然,
縣學大堂內。
“咦~!”
“似乎有異象?”
縣令李墨,主考官蔡巣,眾位考官們似有所覺,紛紛站了起來,來到學堂青階處。
赫然看見,
甲字號的好幾座考舍內,都萌生出一蓬蓬的微光,從草棚透射出來,有異象產生。
甚至連後方,乙、丙字號,也有不錯的異色。
“不錯啊!甲字一號考舍,甲字三號考舍,甲字六號考舍這些光.似乎快要達到‘聞鄉’的水準了!”
主薄沈硯清觀望,讚許道。
異象的級別,分為七檔——聞鄉、叩鎮、出縣、達府、鳴州、鎮國、傳天下。
同時,這也是評定詩、詞、文章的一個極其重要標準!以蒙生的水準,一篇詩文能夠“聞鄉”,已經足以自誇一番。
“眾蒙生這一場詩文術,爭奇奪豔,似乎又是難分高下!
看來,只能我等考官,給他們仔細分辨一下。”
縣丞周文遠笑道。
“江陰縣,果然是人才濟濟!有霞光異象,衝出考棚的,便足足有十餘人之多。”
學政蔡巣負袖而立,點頭笑道。
一切正在他的籌劃之中。
身為縣學政和學院院君,他負責教化一方,傳承聖人文道,縣內的蒙生自然是越強越好。
縣令李墨並未理會他們的討論,卻是目光凝望著甲字七號考舍。
甲字號一排考舍,都有各色霞光溢位,甚至還有少許異象。唯獨這甲字七號不見絲毫動靜,心頭不由的有幾分不安。
甲字七號,那江行舟的考棚!
為何沒動靜?以江行舟的實力,恐怕絲毫不在韓玉圭、曹安、陸鳴等人之下。
江行舟還在等什麼?難道寫錯了,雲詩寫的平平無奇?
縣令李墨已經不敢小瞧江行舟這一介寒門蒙生。
前面兩場考試,江行舟第一場拿了[甲一],第二場也絲毫沒落下風。
不過,就算如此。
李墨依然還是有信心。
李雲霄才華橫溢,又提前知曉最後一道雲字考題,昨夜充分準備了一夜。
李家三郎,能否壓制這百位蒙生,奪得今歲江陰縣的童生案首,就看這最後一場的判捲了!學政蔡巣精心佈局,現在也到了收場的時候。
只要蔡巣把後面兩場的[甲一]判給李雲霄,拿下童生案首,依然是穩操勝券。
“蔡公,還有多少時辰收卷?”
縣令李墨壓住心頭越發的不安,問道。
儘早收卷,以免夜長夢多。
“回稟大人,銅壺滴漏大約還剩小半刻半盞茶功夫!”
蔡巣望了望天色,落日西沉霧靈山,最後一線天光即將落下。
他頗有信心。
只要江行舟沒在最後一線天光落下之時,交上一份力壓眾蒙生的答卷,這童生案首多半便落入李雲霄之手。
“不好~!”
忽的,縣令李墨眼皮猛地直跳,猛然看向甲字七號考棚,似乎有異兆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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