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贖身之事,我爹他自然會努力去籌措銀兩。”
“平川自己,也會盡心竭力為張府效力,爭取早日憑藉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地掙回自由之身!”
陳平川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圓滑奉承,又不失風骨。
張盛財聽完,再也繃不住臉上的嚴肅。
他爆發出一陣極其舒暢的大笑!
“哈哈哈!你小子說得好!說得太他孃的好了!”
他笑得前仰後合,指著陳平川,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那一百兩贖金,老爺我可以給你免了!”
陳平川心中猛地一跳!
一股狂喜,險些就要衝破他的胸膛!
卻聽張盛財緊接著又補充道:“但是!你得答應老爺我一件事!”
“從今往後,你必須踏踏實實地待在我張家,用心輔佐金寶,務必讓他學出點名堂,將來能有點出息!”
“至少……十年!”
張盛財伸出一根粗壯的手指,在陳平川面前晃了晃。
“十年之後,老爺我還你自由身,還給你一筆豐厚的賞賜,如何?”
陳平川臉上的喜色,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僅僅是一瞬。
隨即,他立刻換上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連連作揖。
“多謝老爺!”
“平川定當為張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深深地低下頭,巧妙地遮住了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凜冽寒光。
十年?
張老爺,你以為用這張看似誘人的空頭支票,就能鎖住我十年?
我陳平川,遲早會憑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地從這張府的大門邁出去!
絕不會是十年之後!
張盛財的辦事效率,當真是雷厲風行到了極點。
不過短短兩三日的功夫。
府裡便專門騰出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廂房。
這廂房採光極佳,陽光透過窗欞灑入,將室內照得通透。
案几、上好的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樣樣都是精品。
他甚至從廬州府城裡,尋來了三位在畫師圈小有名氣的畫師。
一位姓李,專擅山水,下筆老道,頗有幾分意境。
一位姓趙,主攻人物,尤其擅長繪製栩栩如生的仕女圖。
還有一位姓孫,平日裡多是畫些花鳥魚蟲,以此餬口。
三人被請到張府。
當他們得知日後要聽從調遣的主事之人,竟是一個唇紅齒白、尚未及冠的小書童時,臉上皆是掩不住的錯愕。
張盛財挺著他那標誌性的圓肚子,大手一揮,指著一臉淡然的陳平川,嗓門洪亮如鍾:
“往後,你們幾位,就都聽這小子的!”
“他讓你們怎麼畫,你們就怎麼畫!”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畫好了,工錢賞錢,一文都不會少了你們的!”
“可要是畫不好……”他哼唧了兩聲,那雙小眼睛裡閃過一絲精明,威脅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陳平川則不卑不亢,對著三位面帶疑色的畫師拱了拱手,語氣平和。
“三位先生,接下來這段時日,便要勞煩各位多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