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方有六醒了。
一睜眼就被馮繡虎催促啟程。
方有六還懵著,遂問馮繡虎發生了什麼,是否渡口可以通行了。
馮繡虎拍著胸脯告訴他,說自己出馬一個頂倆,在方有六睡覺的工夫已經把事情辦妥帖了。
方有六將信將疑,可馮繡虎催得緊,只好將馬車駛到偏僻處,變作馬頭船後,再由順子扛著往岸邊走去。
你別說,一路走到渡口,還真沒遇到阻攔。
早上在岸邊對峙的人群已經散去,方有六打量周圍,發現有許多人都把這邊盯著。
他們的眼神皆透著古怪,亦有不少人嘴邊掛笑,但無一人上前找茬。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是不懷好意的冷笑。
方有六心裡疑惑,卻也無人可問,回頭看去,馮繡虎和順子已經推船下水。
在馮繡虎的催促中,三人依次上船。
老樣子,方有六還是坐在最前的位置掌舵,正要出發時,忽聽頭頂有聲音喊道:“閣下,祝一帆風順。”
抬頭望去,原來是停靠在旁的大船甲板上有人探出身影。
定睛細瞧,居然是那位氣質儒雅的啞巴金。
馮繡虎拱手回禮:“借你吉言吧。”
啞巴金微微頷首,笑道:“還沒請教閣下姓名。”
“馬二。”
馮繡虎報上名號,態度不冷不熱。
三人蹬起腳踏,馬頭船往前行去。
將修橋的選址定在這裡,當然有其中的道理。
天瀑川作為三條大川之一,雖不及黑水川湍急兇險,卻也遠不如安壟川安分。
水脈所過之處,河道曲折,寬窄變化頻繁,加之河床極深,形態複雜,所以常有湍流形成旋渦。
而眼下所在的位置,卻是周邊範圍內水流最穩,河道最淺的一段,所以橋樑的選址才不做他想。
之所以河流在此處變得安穩,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金堤城。
金堤城位於北岸,北岸的地勢較南岸更高,於是很久以前的人們在金堤城臨川一面修築起了一道弧形的堤壩,堤壩大大減緩了水流流速,這才得以治水成功。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馮繡虎問。
方有六答:“康斯特的手札裡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他對人文方面的內容很感興趣,所以圍繞著那座堤壩做了不少調查。”
馮繡虎又有話說了:“你瞧瞧人家,都是咱學院出來的,人康斯特瞭解的都是厚重的歷史知識,你成天就只知道打聽八卦。”
方有六說道:“瞭解過去有助於反省自我,但認識現在也能開拓眼界,誰也不比誰差了。”
馮繡虎在他後腦勺戳了一指頭:“還學會頂嘴了,小道理一套一套的,等回了學院我就開除你。”
方有六無奈哂笑:“胡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你真把自己當院長了?”
話音未落,馬頭船忽然一抖。
此時已經快到河中央,河面上只有他們孤零零一條船。
順子下意識扶住兩邊船舷,緊張道:“發生什麼了?”
方有六探頭看向水面:“還像起浪了。”
馮繡虎轉頭觀察左右,水面上明明風平浪靜。
剛才那一抖卻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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