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擺擺手,用指腹輕輕在門上撫過。
沒有灰塵。
說明經常有人打掃。
也是,如果沒人照料,這樣一座破漏的住處也維持不到今天。
馮繡虎回頭問順子:“為什麼不能進?”
回頭卻發現其他人都站得遠遠的。
順子回道:“這是娘娘的故居,誰都不能進,否則冒犯了娘娘,神廟會追責的。”
馮繡虎看向周圍人:“你們都沒進過?”
眾人紛紛搖頭。
那發福女人此時賠起笑臉:“不僅我們沒進過,我們祖祖輩輩跟娘娘做街坊,也沒聽說誰進去過,就連從門前路過都得把腳步放輕了。”
馮繡虎這就不明白了:“照你們這樣說,可這木門至今未朽,那到底是誰在日常照料?”
眾人又都搖起頭來,說從沒見過有人出入,有說是娘娘的法力籠罩所以纖塵不染,也有說這屋子沾了娘娘的光成精了,不一而同。
越是這樣說,馮繡虎反而越好奇。
他又問:“這門鎖了嗎?”
女人趕緊點頭:“自然是鎖好的,不然來陣風都吹開了。”
話音未落,馮繡虎手上稍稍加了點力道——向迷霧之神保證,他真的就只是隨手試試。
門就那樣輕飄飄地開了。
街上眾人都安靜了,驚駭之下,他們紛紛把頭偏向別處,竟是看都不敢往裡面看。
只有順子還盯著馮繡虎,他同樣緊張,但更多的是擔心。
馮繡虎往裡面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不算寬敞的小院。
馮繡虎邁出一步,跨進了門。
“大哥!”
順子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馮繡虎衝順子擺擺手,讓他別大驚小怪。
站在院子裡,馮繡虎四處打量。
眼前正對著的是一間陳舊的屋子,屋門外的旁側有一片小小的菜圃,菜圃裡馮繡虎認不出種的是什麼菜,但因為天冷的緣故,葉子都已打蔫。
院子一角栽著一棵樹,粗直高大,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但此時葉子也掉得差不多了。
樹下是一面石桌和一張躺椅。
地上乾乾淨淨,一片落葉都見不著,這也再次印證了馮繡虎的猜測——有人時常打掃。
但究竟是誰打掃的呢?“是你嗎?”
馮繡虎問躺椅上的素衣女子。
素衣女子本是躺著假寐,莫名其妙突然有人向她搭話。
她緩緩睜開眸子,目光凝視著馮繡虎。
“你能看見我?”
……
話分兩頭。
在馮繡虎不知道的時候,倪世財早已出手了。
論沒臉沒皮,倪世財不如瘸腿耗子袁老大,跪在地上腆著臉去認幹爺爺;論手段血腥,倪世財也比不上刁海生,能把漁戶往死裡逼。
但如果是論耍心機手段,這二人拍馬也趕不上他。
倪知文變成傻子,當天倪世財就已經尋思報復,但他還保持著理智,知道直接對馮繡虎動手就是自尋死路,於是他先派人暗中調查開了。
沒兩日就得到手下回報,馮繡虎強壓碧波街,不僅打了人,還砸了神像。
有了這個由頭,倪世財想了一出借刀殺人的法子。
他確實不敢拿馮繡虎怎麼樣,但神廟的修士老爺們敢呀。
只要給他們一個正當的出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