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看向順子,順子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也不清楚。
見馮繡虎還有疑慮,馬四海趕緊拍著胸脯保證:“二爺,說起來咱們還是本家,今晚這事純是大水衝了江流廟,我斷不會騙你。”
馮繡虎皺眉問道:“就憑你們這幾名巡捕,要是縣裡真遇到事了怎麼辦?”
馬四海賠笑:“眼下一沒打仗二沒鬧匪,能出什麼事?天塌下來不還有神廟的老爺們頂著麼——縣裡的祠廟一隻手都數不過來,這還沒算教會的神官老爺哩!”
馮繡虎恍然大悟——是了,他差點忘記這個世界的武力不止槍桿子,還有坐在神壇上的那些東西。
他推了馬四海一把:“少套近乎,進去再說。”
三人進到院內,看見小樓裡的燈還亮著。
馬四海先給馮繡虎打了個招呼:“二爺,我這就叫他們出來,您把槍拿穩了。”
待馮繡虎點頭,馬四海衝屋內喊道:“大彬!阿貴!出來!”
不多時,房門從裡面開啟,兩名巡捕剛走出來就瞧見鼻青臉腫的馬四海,正要下意識去摸掛在腰間的包鐵棍,馬四海大駭:“住手!不許動!”
兩名巡捕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馬四海松了口氣,說道:“二爺是咱們的貴客,那車伕被你們關哪兒了?”
叫做大彬的巡捕立刻敬禮,喊道:“隊長!我們給他扔籠子裡了!”
馬四海大罵:“你他娘小點聲!別給咱二爺嚇著了。”
馮繡虎掃視了一圈,確實沒發現其他人,於是對大彬說:“前邊帶路吧。”
然後又對剩下的阿貴說:“你,去把我們的箱子拿來——但凡少一根線頭,我都挑你們的手筋來補。”
見兩名巡捕還呆在原地,馬四海呵斥:“還不快去!”
兩名巡捕終於動了。
馮繡虎三人跟著大彬進了樓裡,沿著走廊一直走到最深處的監牢。
大彬掏出鑰匙把門開啟,濃郁的血腥味頓時撲面而來,燻得馮繡虎不禁皺眉。
待馮繡虎踏進屋內,順子先劈手將鑰匙奪了,然後把馬四海和大彬一起推了進來。
這是一間極其寬敞的大房間,靠牆的三面緊密排列著用鐵欄杆分隔出的牢籠。
方有六就在最裡面那間關著。
他雙手被鐐銬銬著,掛在牆上蹲不下去也站不起來。
他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裂口下面是交錯縱橫的鞭痕。
但人是清醒的,精神頭也還不錯。
馮繡虎湊過去,站在欄杆外問他:“現在你得麻煩我把你放出來了。”
方有六苦笑:“麻煩就是你惹來的。”
馮繡虎歪歪頭:“那怎麼說,你是想在裡面繼續待著,還是出來解決麻煩?”
方有六嘆了口氣:“眼下要是不解決,恐怕會有更大的麻煩。”
只見他在掌心畫下符文,一根纖細的藤蔓從袖子裡探出頭來,藤蔓像小蛇般盤繞延伸,伸進鐐銬的鎖眼裡搗鼓片刻,喀嚓一聲,鐐銬便解開了。
方有六來到牢門處故技重施,幾秒鐘的功夫就走了出來。
馬四海和大彬已經看呆了。
正此時,巡捕阿貴也拎著箱子走了進來,他把箱子放在馮繡虎面前:“二爺,東西都在這兒,您放心,之前隊長不在,我們從頭到尾都沒開啟過。”
馮繡虎點點頭,問馬四海:“我們現在就出城,你有法子開門嗎?”
馬四海拍著胸脯保證:“必須有!二爺放心,憑我的面子,別說出城了,您就是想這個點進縣衙門逛一圈,我也能帶你去。”
馮繡虎不耐煩地擺手:“別廢話,趕緊的,先回去取車。”
眾人正要往外走,順子忽然拉住了馮繡虎。
“哥,你看。”